霍老太太掃她一眼,輕輕哼笑:“但凡你舅舅能看出一二,我也不至於這樣盤問你。”
這事情雖是不大好說,但明驪更不想傷了疼愛她的人的心。
她隻好解釋:“外祖母,好些事情我知道有我的辦法。隻不過您信我,無論我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傷害咱們平遠侯府的事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我都懂的。”
霍老太太目光清明的看了她一會兒,瞧見小丫頭神色認真,也不見得像是說謊的樣子,隻得揮揮手道:“罷了罷了,外祖母也是怕你有什麼事兒自己憋著,不想說便不說了。”
明驪湊近像個小倉鼠般蹭蹭她的胳膊:“謝謝外祖母。”
事情談開,這才開始安安靜靜的吃午飯。
明驪料想的沒有錯,兩人剛用過飯後消食茶,前院管事就來通傳門口有個姑娘跪著,揚言若是見不到明驪便長跪不起。
“外祖母,阿驪去前頭瞧瞧。”明驪福了福身子。
霍老太太抿唇:“小心些。”
明驪眉眼彎彎的點點頭,捧著手爐離開壽安堂。
身後的正廳裏,霍老太太對跟隨多年的如嬤嬤道:“往日裏我總怕她這性子出事兒了自己護不住自己,但這兩日這麼一看,倒也不像她母妃那樣笨,我也算是放心了。”
“四姑娘長大了。”如媽媽笑開。
……
前院。
明驪剛穿過拱橋,就聽見門口一陣喧嘩。
她彎了彎唇,下一刻又瞬間收斂起嘴角的笑意,邁過門檻站在門口,垂目狀似糾結地盯著眼前的姑娘。
這人已經在門口跪了許久,眼下見明驪出來,她眸色閃了閃,匍匐在地上往前爬行了幾步哭喊道:“求求明姑娘給我條生路吧,求明姑娘給條生路。”
明驪擰著秀氣的眉側目去看管事,輕聲問:“這位姑娘是?”
“老奴不知,隻知道她姓白,適才一來便跪在這兒,怎麼勸都不肯起。”管是滿臉為難,看著周遭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擔憂道:“四姑娘,不然還是將人帶進府吧。”
還沒等明驪拒絕,白姑娘就揚聲喊了起來:“我不進去,若是明姑娘不給我一條生路,我便在這兒長跪不起,就算是官府的人來我也不走。”
明驪心下隻覺這人愚蠢,麵上卻像是被氣笑:“白姑娘,你口口聲聲放你條生路,究竟何事?你又是誰?”
“隻求明姑娘給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一條生路。”這人始終緊咬著這句話,絲毫不肯吐露自己到底是誰。
明驪眼看著圍的人越來越多,她不動聲色地拔高聲音:“白姑娘,我明驪一未嫁娶二未婚配,實在不知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你,竟叫你這樣無端找上門來。”
“難道是看我好欺負不成?”
她說話的時候竭力克製著情緒,唯有嗓音微微顫抖著,做出一幅毫不知情的模樣。
旁邊看戲的百姓也附和:“是啊姑娘,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便去找誰,何苦來找人家侯府四姑娘。”
白姑娘臉色煞白,她滿腦想要退縮的衝動在想起娘送來的那封信時又堪堪忍住,用力抿了下唇哽咽道:“聽說明姑娘不日便要與表哥成婚,我身懷有孕,還請姑娘容下我。”
“你表哥是誰?”明驪皺眉,她扭頭看了看小聲提議:“咱們進府說吧,你在外頭跪著……”
白姑娘忽然尖聲叫起:“不要!誰知道我進去可還能生還……”
今天整日的緊繃竟然讓她把心裏麵的話說了出來,白姑娘看見明驪瞪大的眼睛與搖搖欲墜的身形,也顧不上手足無措,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有希望。
想起肚子裏的孩子,再想想周家人的態度,若是不為自己爭一把恐怕真的要被送走。
於是白姑娘咬了下牙,撫著肚子直接將周憧銘說了出來:“明姑娘,我知你與周家公子的婚事是周太後親自訂下的,我不願橫刀奪愛,可我與表哥是真的兩情相悅。姑娘大度,還請明姑娘容下我吧。”
“若明姑娘真的不肯容我……我便一頭撞死在這兒。”
說到最後,這位白姑娘不知真真是演技好還是心裏慌,聲音居然都快喊破,聽著格外瘮人有力度。
可她不知明驪就等這話,看上去有被嚇到的明驪扶住惠然的手顫抖出聲:“白……白姑娘,我的婚事向來都是長輩之名媒妁之言,你所說的周家公子我著實與他不熟。眼下我尚未及笄,這些事情府上長輩都從未與我提起,我……我……”
話還沒說完,明驪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府門口霎時間熱鬧起來,看完這場戲的百姓指著白姑娘小聲嘀咕,而管事卻扶著明驪大驚失色,正打算喚人來幫忙時,人群堆裏忽然出現一人。
疾步走到明驪跟前,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入了府。
剛走幾步,那人又回頭盯著白姑娘,嗓音清冷:“把人給我拿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