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回頭盯著白姑娘,嗓音清冷:“把人給我拿下1
“我竟不知四妹什麼時候有了同周家的婚事,還是說毀我妹妹閨名的行為是這位姑娘故意為之,來我侯府潑髒水。”
白姑娘自然識得眼前這位,這可是武帝親封的舞陽將軍,是聿朝唯一的女將軍霍含枝。
此人性格極其冷清,就算是嫡親的妹妹做了錯事都不給留顏麵。
思及此,她頓時雙腿發軟往後栽了過去。
好在惠然眼疾手快,擔心她肚子裏那團肉在侯府門口出事,趕緊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扶住,冷著臉同旁邊的婆子們把人扣下。
霍含枝懷中抱著明驪,垂目冷眼道:“若是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氣了。”
話畢,她轉身往裏頭走,身後的幾個婆子架空白姑娘的身子入了府。
侯府門口適才看戲的那群人紛紛散去,這消息很快成為街坊鄰裏間的笑談,話裏話外更是將周家與那位周家大公子提出來鞭笞。
而這消息傳進周憧銘耳中,隻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
晨間白家表妹來尋他,手中捏著信同他說若是再不入周府娘家那邊就要將她接回去嫁人。周憧銘本就胸無大誌,更不懂這些後宅院門裏頭的彎彎繞繞,況且他著實心儀這位表妹,心下著急便允了她按信中所言。
等她走後再一想,又覺得此事不妥。
沒等他將人找回來,白表妹被霍將軍抓進侯府的消息倒是紛紛傳開。
想到她腹中孩子,周憧銘霎時慌了起來。
他前腳還沒邁出自己的院子,就被匆匆趕到這邊的周母兩巴掌打的眼冒金星摔在門板上。周母看著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長子,再思及適才貼身嬤嬤聽來的那些話,她兩眼發黑,隻恨不得將周憧銘掐死。
周母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呼吸起伏:“你個混賬。”
“我當初便說了,若要迎她進門就在明驪進門前給我管好了,誰曾想她不僅上門去鬧,肚子裏還有了孩子,你當真是要毀了周家名聲再氣死我才甘心嗎?”
“母親,蓮兒她沒有鬧事,她隻是去求了求明姑娘……”
看著周憧銘還在百般為表妹解釋,周母恨不得上前再給他一腳,忍了忍咬牙切齒道:“你給我閉嘴!眼下隻有一條路可走,你親自上門求明驪原諒,這門婚事若是作數,你表妹腹中之子我便允你留下。”
周憧銘:“那表妹她……”
“這個敗壞門楣的小賤人勾的你如此不成禮數,我怎能容下1
周憧銘睜大眼睛:“母親不可埃”
周母實在不願再與他多言,攥著帕子狠狠道:“霍家你去還是不去?若是不去,我明日便將人從侯府要回來給她一碗落胎藥,找個人牙子發賣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周憧銘紅著眼睛點頭:“我去。”
就在周家這邊以為事情尚有轉機時,周老夫人帶著周母與周憧銘上門致歉,剛在前廳坐下連口熱乎茶還未喝上,就聽漪瀾院的丫鬟紅著眼睛同霍原道:“侯爺不好了,四姑娘醒來後要割腕自殺。”
“轟”的一聲,周母隻覺五雷轟頂。
她下意識看向周老夫人,隻見這位素來以八風不動出名的老婦人麵色冷沉,隱隱有黑雲壓勢之兆。
一來二去,侯府四姑娘被莫須有的婚事潑髒水傳遍京城,緊跟著明驪讓周家逼得自盡與侯老夫人氣血上湧暈厥一事也按照明驪所預料的從侯府傳了出去。
周家人尚未開口,就被霍原一句“簡直欺人太甚”撂在原地,最後離開時連帶著白家表妹也被周憧銘帶走。
而此時此刻,壽安堂內。
明驪手執黑子落在棋盤上,她歪了歪頭:“白子無出路,外祖母覺得當如何?”
認真凝視棋盤的霍老太太聞言,哼笑一聲撿起上顆落下的子,丟進棋罐裏道:“自然認輸。”
老人常說棋品如人品,這盤棋霍老太太實打實的看出了明驪的變化。
但她向來認定許多事情因果循環,得出這個果總是有些許不能言說的原因。
比起壽安堂裏的融洽氣氛,周家那邊就劍拔弩張多了。
隻不過明驪並不在意,霍原從前院過來提及此事時,她也隻是單手托腮聽了一耳朵。畢竟周家如何同她沒有關係,隻要這樁婚事解除,將霍家安然無恙的摘出來,她就已經做成功了重生後的第一件事。
明驪覺得愜意,百無聊賴的玩著棋子,想著不日後年三十宮宴上,呂皇後若是在同武帝提及霍含枝的婚事該如何。稍微出了會兒神,就聽見霍原感歎般的說起了裴硯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