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岑遠不甘不願的道:“霍含枝身邊還有個陸聞清,陸家世代從軍,誰不知道霍將軍是他心頭好。”

呂皇後笑意漸隱,側目看向他:“那你當如何?”

“明四姑娘。”裴岑遠眼眸輕輕閃爍,藏於袖口下的指尖輕撚:“兒臣覺得,明驪甚好。”

聞言,呂皇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到底是母子連心,裴岑遠的心思這般明顯,呂皇後又怎麼會猜不出。

她低低哂笑:“那可是你皇祖母給周憧銘訂的婚事,前段時間退婚之事鬧的滿城風雨,你以為明驪有多好拿捏?不過是長了張漂亮乖巧的臉罷了。”

對於呂皇後的這番話裴岑遠不置一詞,但心裏多少也打消了娶明驪的念頭。

殿外寒雪紛紛,眼看著除夕宮宴就在三日後了。

呂皇後扶著婢女的手起身,緩慢道:“回去吧,好戲就要上場了。”

裴岑遠作揖行禮,離開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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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兩日,侯府給明驪與霍含棲請的規矩嬤嬤也結束了教導。

明驪靠在窗前,半開著窗戶看著枝頭的落雪。

手指摸了摸溫熱的手爐,明驪想到留給裴硯禮的那一個,緊跟著極其自然的想到了裴硯禮。一連數日她都被霍原禁在府上學規矩,連府門都不讓出。

也不知他好些了沒有。

明驪這麼想著,話也跟著問了出來。

留在屋子熨燙明日宮宴要穿的衣裳的惠然側眸,輕聲回應:“昨兒傍晚奴婢過去,王爺瞧著氣色挺好。”

“也不知何時才能出府。”明驪托著下巴小聲抱怨。

外頭忽而有人道:“四妹妹就這麼想出去?”

明驪聽見聲音趕緊坐起來蹬上鞋子,惠然將霍含棲迎了進來,她說:“三姐姐又沒法子。”

霍含棲性情驕縱,慣來欺軟怕硬。

她伸出手指對明驪勾了勾,見對方隻好奇地盯著自己,絲毫沒有到她這邊來的意思,索性隻能自己走到她跟前坐下,打著商量道:“那你若是能將今年的春日散錢都給我,我便帶你出門。”

明驪頓時沒了興趣。

她如今不僅僅要養著自己,還有王府那個時不時要花點錢。雖然這都是明驪自己一廂情願,但還是得多攢些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霍含棲與明驪這樣的交易也不是一次兩次,往日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緣由,可明驪從來沒拒絕過。今日見她這幅樣子,霍含棲也多了幾分好奇。

於是她彎腰湊近,問明驪:“那你同我講,你出門做什麼去?”

明驪才不會告訴她,嘴角動了動,猶豫道:“那我分你一半,帶我出去成嗎?”

霍含棲的鬼主意特別多,明驪越是不說她越是想知道。

眼珠子左右轉了轉,最後勉為其難的道:“也行。”

得到應允,明驪便笑了起來。

霍含棲想到法子後還要去同方氏打太極,臨走前沒忍住跟惠然套話:“你家姑娘出門到底要做什麼啊?我聽說前幾日父親就因為她總外出,還把她禁足了。”

惠然忍笑:“姑娘的事情,奴婢不能多說。”

果真是奴婢隨了主子。霍含棲撅嘴,但想到明驪一半的錢,提著裙擺往主院跑去。

霍含棲在主院到底跟方氏說了什麼明驪不知,不過還沒一炷香的功夫,霍含棲就讓丫鬟來傳話,讓明驪收拾收拾同她上街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