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當中頓時殺喊震天,各種五行之力紛擾不息,鐵器撞擊聲更是響徹不絕。

不消片刻工夫,雙方死傷大量,鮮血染透了周圍的白布,將原本白色的靈堂鍍上了一層詭魅的猩紅。

靈堂內殺伐正酣,可靈堂外的人卻持以冷漠,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忙,每一個人的眼裏都充滿了冷漠,充滿了心計。

是的,現場當中不隻有嚴武一方垂涎於族長之位,其他勢力的人馬也同樣如此。

他們知道族長之位所帶來的權力有多大,他們也想要掌控整個東南山區的生殺大權,想要掌控這一方的驚人財富。

而現在,他們都在等著,等著靈堂相殺的雙方兩敗俱傷,等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朝著這邊趕來,鐵器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更是響徹不絕。

靈堂之中,此時到處都是鮮血和人的殘肢斷臂,宛若修羅地獄。

“唉,凡人果真是愚昧而且短視,為了一丁點的權力就不惜自相殘殺,殊不知螻蟻始終是螻蟻,哪怕爬得再高,在人的眼中也隻是一隻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而這樣可悲又可憐的螻蟻,又怎是佛法所能輕易度化的?”

看著這場圍繞族長之位而展開的血腥殘殺,一直默默不發言的彼岸發出一聲嘲笑,順便不忘諷刺了一番先前與她談佛論道的凡塵法師。

彼岸雖然是在幸災樂禍,但她所言終究不無道理,而我也沒料到竟然會發生如此變故。

可是,我雖然是受嚴守柯之邀前來,但我終究隻是外人。正如當初嚴守柯跟我說的一樣,我無權幹涉歸雲寨的內政。

所以,我明知道在場眾人均對嚴守柯一脈虎視眈眈,眼看著嚴壽被打得節節敗退,也終究不曾施以援手,隻因我是外人。

現在,我滿腦子想著的,都是由蒼生棋局所化的那一段箴言,以及嚴守柯臨終前的那一段話。

赤子入道命難測,佛魔無常禍福依。忘川錯付萬鬼滅,蒼天無眼蒼生傾……

箴言的第一句,無非是指的我步入道門之後的這段日子。心懷複仇而來,終日為殘魂之事提心吊膽,性命朝不保夕。

我讀的書並不多,除了明悟了第一句外,後麵那三句模棱兩可的話卻是讓我頗為費解,但怎麼聽都不像是什麼好話。

“彼岸,你的見識比我多,你可以告訴我那句箴言究竟是什麼意思嗎?”

帶著這一想法,我朝彼岸問道。

對此,彼岸不曾回應,她朝我看了看,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陰霾,似乎是在擔憂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她的神色方才恢複如常,支支吾吾朝我說道,“凡人窺天,不過是驚恐一瞥,又怎能輕易看得通透?你無須當真便是。”

“哦,這樣啊!”

我點了點頭,不自覺又看了彼岸一眼,卻見她秀眉微蹙,似乎有著什麼心事。

她雖然不言,但我總覺得這一切並沒有她說的這般簡單,而她似乎也在刻意隱瞞著我什麼。

可是她不言,我也不便多行追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帶著這一念頭,我的目光從彼岸身上轉移,再度看向了靈堂內部。

在嚴武的一再強勢攻擊下,嚴壽的身上儼然血痕累累,招架也逐漸變得乏力。

嘭!

這時,嚴武又是一道重掌拍出,狠狠地落在了嚴壽的身上,嚴壽的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他的整個人也隨即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嚴守柯的棺材上。

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