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家裏添弟弟啦(1 / 2)

一下午,整個金枝玉苑都是雞飛狗跳的。被緊固繩索控製的少年,第十次企圖從洗澡桶裏掙脫,光溜溜赤條條的逃出流媚的房間,十幾個姐姐盯著他,發出了喔唷的聲音。最後還是白挽瓷又加了一道繩索,扶玲才勉強幫他洗幹淨身體。

“起個名字吧,”流媚正在給少年剪頭發,“阿挽,你讀過書,有文化,你來想。”

白挽瓷作為老大,家裏添了二胎,心裏著實不太開心,臉上興致懶懶。

她感覺流媚以後會更喜歡弟弟了。哼,死小鬼,是來跟她爭姐姐的寵愛吧?

白挽瓷一邊勒緊,以防他逃跑,一邊打量黝黑的少年,撇了撇嘴道,“這麼黑,幹脆就叫小黑好了。”

流媚:“……他要跟你姓的,你確定叫白小黑?”

“那還是算了吧,”白挽瓷果斷放棄小黑,想了想道,“墨也是黑,就叫他白知墨吧。”

“白知墨這名字不錯。”暖衣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大盆肉末蒸蛋,放在了桌上,那少年見到肉末蒸蛋,不再掙紮,而是埋頭瘋狂的幹起飯來,轉眼之間,盆空了,因為吃的急,噎得他開始打嗝。

三個姐姐忍不住笑了,暖衣替他擦了擦嘴角,又倒了杯茶給他:“真是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阿挽,扶玲在大雪天裏把她撿回來,便姓了白,我也是做了一大盆肉末蒸蛋,她吃得飛快,撐得肚皮圓滾滾,洗個澡也跟打仗似的。”

白挽瓷默默的聽兩個姐姐講她小時候的事情。

其實她都記不太清了,聽姐姐說,那是極冷的天,下著鵝毛大雪,洗沙城鬧饑荒,城中沒有什麼人,鄉下那家農戶門口,擺著一個醃菜的大瓷缸,農戶家裏沒有人,她就這樣泡在冰涼的水裏,凍得渾身青紫,嘴唇發白,一個勁兒的往大瓷缸口伸手,扒著缸口,哭得驚天動地。

哭聲引來了天空盤旋的食腐禿鷲,也引來了路過的扶玲。帶她回去後,和一眾姐姐,罵著她親生爹媽不是個東西,生了女娃娃,沒錢養不活,就想淹死在鹹菜缸子裏,實在可惡。然後說,想起了她大雪天裏用力扒著大瓷缸的畫麵,姐姐們便取了白挽瓷這個名字。

說話間,白知墨已經收拾的人模人樣,剪短頭發,洗幹淨後,搖身一變成個帥小夥,雙眼明亮,眉骨突出,隻是瘦了些,兩頰還有些凹陷。

他大抵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眼前的十三個姐姐,並不會傷害他,也不似一開始的抵抗,便隻是愣愣的瞧著她們,眨巴眨巴著眼。

她們也瞧著白知墨,飛燕忽然道:“瞧他的個頭,怎麼也有十三四的模樣吧,不如就當他十三歲好了。”

於是,少年這一日,有了自己的姓名白知墨,也有了年歲,十三,就連生日,也定在這一天。

白挽瓷在金枝玉苑一直呆到晚上,才念念不舍的回了國子監,畢竟宵禁在亥時,不回去,叫查房的夫子知道了,又得罰抄書。

剛進寒舍,她便見安桃愁眉苦臉的,問道:“怎麼了?”

安桃捧著書簡,麵帶苦澀:“我……我看不懂書簡上講的,要是像雀翎有顧少卿的筆記就好了。今日在藏書閣,我看她和別人講得頭頭是道,唉……”

“不就是顧少卿的筆記嘛,這有何難?”白挽瓷想起流媚與她說的,信心百倍道,“我明天就幫你把顧少卿的筆記要來。”

安桃以為她是在像往常一樣說笑,並未當真:“好啦,你就別吹牛了,趕緊睡吧,大晚上還做白日夢。”

白挽瓷見她不在意,也沒辯駁,隻是暗暗的把流媚所說的十來招秘訣,默念複習了一遍,在腦海裏設計好了場景,打算明日就開始實施。

這一日,秋高氣爽。白挽瓷下學後,沒有像往常一樣去人舍等安桃,而是選擇來到了天舍。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天舍。下學的鈴聲打了很久,但天舍很少人出來,白挽瓷再次撿起老夥計,爬樹上去,顧少卿所在的堂室位於三樓,已經下學,夫子亦是不在,她趴在樹上,看見好些個女學生,圍著顧少卿,麵色紅暈,問東問西。

喔喹…原來顧少卿這麼受歡迎。白挽瓷靠著樹,隨手摘下一片葉子,開始吹曲兒。好聽的葉哨,再次引起了堂室裏學生的注意力。

女學生們看到了白挽瓷,那臉瞬間拉長成驢。她一吹哨,那些個女學生抱著書簡離開了堂室。

堂室裏的人漸漸變少,顧少卿卻仍舊繼續在看書,似乎感受不到白挽瓷的葉哨打擾。

一扇窗戶,像隔著兩個世界。

天色已近黃昏,堂室再無人了,白挽瓷見他還不出來,索性借著枝杈,身手矯健的翻進了窗子,三步並兩步的到了顧少卿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