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漓都說了吳四順的傷勢不堪入目,要抓滋補身體的參類藥,那麼一次性抓幾副藥肯定是個大數目,四百文銀錢肯定遠遠不夠。
張亭長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這個徐大丫真特麼蠢死了。
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來,吳四順早就將他傷勢的實情告訴了南清漓,所以南清漓今天就專程過來索要賠償。
也幸虧南清漓是衝著銀錢過來的,不然他這個亭長就得卷鋪蓋滾回家。
本亭長算是明白了,徐大丫的丈夫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這個蠢妻氣死的!
看看,家裏娶個蠢媳婦兒真特麼可怕啊,以後自個的孫子議親時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挑挑,一定要選個腦子夠用的媳婦兒。
徐大丫心知抗不過去了,四百文錢肯定是省不了,早知道今天這麼倒黴,她昨天就打發了吳四順。
當徐大丫乖乖地將一兩銀子遞給南清漓時,後者臉上的笑意不減一分,不增一分。
她看著看著,莫名的冷意從腳底直往上竄,就要飆髒話,不過南清漓比她嘴快一點點。
南清漓將這錠銀子丟給了吳四順,馬上就賣了個順水人情,“徐大老板娘,看在你我同為寡婦的份上,我就不要我小叔子的工錢了,你請張亭長喝杯茶吧!”
說完,她提步離開,吳四順等三人緊跟其後。 張亭長心裏是那個憋屈又窩火,南清漓啥意思啊?
徐大丫用她小叔子的工錢請他喝茶,他要是喝了的話,那就是變相接受賄賂,他有那麼蠢嗎?
他家有茶葉,他家的炕頭也沒有塌,他坐在自個兒家的熱炕頭上喝茶多輕鬆啊!
難道說南清漓對他的處置結果不滿意? 南清漓嫌他沒有讓徐大丫給吳四順應得的工錢?
“張亭長,你帶著兄弟們到前麵坐著,我這就沏壺好茶!”
聽到徐大丫這樣說,張亭長的回應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貪了吳四順應得的工錢,你的良心不痛,本亭長痛,走!”
張亭長一走出徐大丫的麵館,就看見了南清漓等人,南清漓語氣雲淡風輕。
“張亭長,我想請你喝杯茶水聊點事兒,不知道你現在方便不方便?”
張亭長心道冤家宜結不宜解,趁著他和南清漓之間的嫌隙結的還不深,趕緊喝杯茶水解開了最好。
他緩緩地點點頭,轉身吩咐,“你們繼續沿街巡邏,有處理不了的情況就速速報過來!”
說完,張亭長就大步走進了徐大丫麵館對麵的茶館,選了個靠裏麵的位置坐下。
南清漓要了兩壺茶水,文春生幾人一壺,她和張亭長一壺。
“南氏,我曉得你養著兩個讀私塾的弟弟以及小叔子很不容易,你剛才進退有度的表現,我為之折服,所以我希望我們結個善緣,你千萬不要記恨我沒有幫你要到吳四順的工錢。”
南清漓啞然失笑,“張亭長,你這話從何說起?我還得對你說聲謝謝呢,要不是你帶著巡邏隊及時救場,我在徐大丫那兒肯定占不到上風。”
張亭長一時間真的猜不透南清漓的心思,他抿了一口茶水,低低歎口氣,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打起了苦情牌。
“唉,你是不知道,我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兒真難當啊,天天這家長啦那家短啦,真是操碎了心,你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那個徐大丫是這片兒出了名兒的潑辣主兒。”
聰明如南清漓自然是趨利避害……聽到張亭長大吐苦水,南清漓會意而不動聲色地順著描摹,“張亭長所言極是,沒有你和巡邏隊各位大哥的兢兢業業,就沒有安定繁榮的落月鎮。” 誰都樂意聽舒服的順氣話,張亭長也是一樣,“南氏,像你這樣直率通透的女子真的很少見,你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絕不會推辭!”
南清漓這個小賊機靈正等著這句順心意的話呢,她輕然一笑,“張亭長,實不相瞞,我現在就有事相求,我想在鄰近牌坊街的東街或者西街或租或買兩間店鋪,一處經營飲食,一處經營繡品等等,不知道張亭長手上可有這樣的資源消息。”
張亭長聞言,手上的茶盅為之一傾,差點將茶水潑灑到身上,由此足見他的內心有多驚駭。
他本來還以為南清漓會說些應景的客氣感激話,但一張嘴卻是或租或買商鋪,還是輕描淡寫如話家常的語氣。
哇哢哢,真是亮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反正如是形容張亭長的內心震撼毫不誇張!
“南氏,你想在牌坊東街和牌坊西街或租或買兩間店鋪?你可知這兩條街的繁華程度僅次於牌坊街,無論租或者買,都是一筆數目不菲的銀錢。”
說著,張亭長食指微顫著,在茶桌上虛寫下了兩個數字,然後一臉嚴肅地瞅著南清漓,意在委婉地讓她知難而退。
銀錢在這兒的重要性,南清漓這個外來戶早就清清楚楚,有錢就會隨時隨地如魚得水,沒錢的話就會步履維艱,甚至是食不果腹。
不過等南清漓探聽掌握了落月鎮店鋪的行情後,她了然自己現在還沒有擠入牌坊街的雄厚財力,隻能退而求其次。
“張亭長,你可別小看我們農戶人家哦,大家都是寧可省吃儉用也要攢銀子,既然我說了這話,那自然就有這個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