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耳1(3 / 3)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扯開那個男生。吧啦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滾開!”

男生是張漾。

張漾一邊後退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壓低了聲音說:“你試試,不把它弄掉我不會放過你!”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後的吧啦突然頹唐地從牆上滑下,捂著腹部跪到地上。

我蹲在吧啦的身邊,試圖想扶起她,但是我做不到。

我從她口袋裏摸出打火機,火光閃爍著照在吧啦肮髒的臉上,她的大眼睛像兩顆髒掉的玻璃球。風刮過來,火光顫抖了一下,滅了。我在黑暗裏對她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告訴我你家在哪。”

“你身上有錢嗎?”她的聲音和語調同平常一樣,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影響。

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七十多塊。

“夠了。”吧啦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她說,“回家,我需要洗一個澡。再買一點藥。”

我陪吧啦買了藥,又陪她回了家。

她和她奶奶住在一起,家裏沒有別的人。她奶奶正和幾個老太婆在打麻將,沒有人關心她的回來。

我們溜進了她的房間。她讓我先坐著,然後她去洗澡了。她的書桌上書很少,有很多高檔的化妝品。她的床上,全都是漂亮的衣服。我順手撈起一本書,是一本時尚的雜誌,那上麵的模特兒,跟吧啦化一樣的妝。

吧啦很快出來了,洗過澡的她和平常非常的不一樣,她穿著白色的睡裙,腳步緩慢地走到我的麵前。她走近了,緩緩撩起她的衣服,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到她肚子上的紅腫和淤青,醜陋著,讓人膽戰心驚。

為什麼愛情會是這個樣子。

親愛的許弋,這就是愛情麼,為什麼我們年輕的愛情都是這樣無可拯救。

親愛的許弋,我隻能在心裏這樣輕輕呼喚。

“對了,你叫什麼?”吧啦問我。

“李珥。”我說。

“耳朵的耳?”

“差不多吧,加個王字旁。”

“有這個字?”她好奇地問我。

我點點頭。拿出藥來,替她上藥。

隨著我棉簽的移動,吧啦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然後她低聲說:“你知道嗎?你知道這裏麵有什麼嗎?”

我的手開始抖。

“有了一個小寶寶。”吧啦用手撫摸著肚子說,“你說,我該不該生下他來,也許,她會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我把棉簽啪地一下扔到地上。顫聲問道:“是誰,許弋,還是張漾?”

她咯咯地笑了:“你放心,許弋和你一樣,是個乖寶寶。”

“可是,為什麼?”

吧啦把身子倒到床上,把睡衣整理好。用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沉重的語氣對我說:“小耳朵,你知道嗎?愛一個人,就可以為他做一切的。”

我走進“算了”酒吧的時候,是大年初三。

“算了”就在技校附近,每個周末那裏總是擠滿各種光怪陸離的男孩子,他們染著各種顏色的頭發,在冬天裸露著上身打台球,大聲講粗話。麵館的女老板告訴我,在這裏,肯定能找到吧啦。

我去的時候吧啦正在大聲地跟人講笑話。她看到了我,一把把我拉到外麵,外麵的雪停了,陽光很是晃眼,吧啦用手把額頭擋起來,對我說:“說吧,小耳朵,有啥事?”

“許弋。”我說,“聽說他考得很差。”

“是嗎?”吧啦無動於衷。

“你為什麼不幫幫他?”

“那你為什麼不呢?”吧啦說。

我緊緊地咬著我的嘴唇,說:“我不能夠。”

“如果你愛他,就要告訴他。”吧啦拿出一根煙來,點燃了,看著我。

“求你。”我說。

吧啦狠狠地滅掉了煙頭,放在地上踩了一踩:“張漾會滅了我。不過這兩天他去上海他奶奶家過年去了,這樣吧,你去替我把許弋約出來。就好像我跟他是不經意遇到那樣子,我麻煩會少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