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個新想法,未來的那位十分擔憂,“首先你們倆不是情侶,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對你有點好感吧,說相信你也隻是哄弱智高興。現實的情況是,以他那種死腦筋,在不是情侶的前提下,可能隻會用‘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無情拒絕你。”
但是真正的樂觀主義者已經信心滿滿地開始製訂試探計劃了。
與此同時,新旬也在製訂計劃。
全校到食堂門口粘貼N次貼的投票方式肯定必須取消。這種蠢辦法最初是誰想出來的啊?
快速有效的方式當然是利用計算機,機房就這麼大,全校同時使用不顯示,那麼首先需要的是一個具備數據儲存、統計、分類、處理的投票程序。每個班在計算機課結束前五分鍾進行投票,每個班每周有一節計算機課,也就是說,任何投票在一周內就能統計出結果。
第一步是設計這個程序,可是……
為什麼多了個跟班?
“寫程序不需要幫手,你可以走了。”男生覷著貓在身邊的柳溪川。
“我有正經事找你啊。是這樣的――”女生雙手捧著臉認真地說道,“你很快就要死了,不過這不是重點……”
很想知道,她到底製訂了哪門子計劃?這叫試探嗎?
男生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為什麼我死了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件事可能可以改變。”
男生從她臉上收回目光,繼續專注工作,“那你給我指條明路吧。”
“首先。”女生突然抓住對方手腕,“讓我測一下心率。”
男生被嚇得僵硬了幾秒,試圖抽出手,大腦沒能成功將指令轉化為動作。
幾個簡單的觸點,輕得無法捕捉,卻又明顯帶著壓力。
起初隻感到微薄的涼意,但血液是帶著熱度的,它流經哪裏,哪裏就變得溫暖。
心跳可以計算,時間也可以度量,既然如此,人與人的關係總能找到精準的坐標,如果暫時不能,那麼增加一個維度試試。
可是這一分鍾卻怎麼也得不到具體定位。
無論是為掩飾什麼而攥緊的手,還是隨之凸顯的青色血管,都解釋不了為什麼一分鍾如此漫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當觸點處共享相同的溫度,會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
逐漸才聽見由遠及近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無比熟悉的真實世界在眼前像書卷一樣展開。
一如既往沿著窗沿斜切進教室的夕陽。
一如既往被風鼓起的窗簾。
“……據說心跳數太快身體就不太好,很多運動員的心跳每分鍾隻有60多下。你看你,日常狀態一分鍾跳0。0啊,聽著就不吉利。連我都不如,我一分鍾才90多。所以說,你這樣身體素質太差很容易英年早逝的,建議你每天練習長跑。不過你這麼聰明,可能有其他辦法解決,你有什麼想法?”
男生用冷淡的語調回答:“我認了。”
“哎?”
男生後退一步,重心從講桌上移開,轉身從教室前門走了出去。
溪川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半晌沒回過神。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自暴自棄!”
這話更像是對著門外空氣喊的。如果需要增添悲涼氣氛,她甚至聽到一些回聲。
確定對方不會再回來之後,她撓了撓頭,犯愁地轉向電腦摸過鼠標。
“這東西怎麼保存?”
晚飯後,陳諒回到寢室,見夏新旬拿著自己的薯片靠在床頭,就覺得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今天又沒跑3000米,飯也不吃?”
“心很累。”
陳諒拖著椅子在一旁坐下。
“學業沒什麼難度,自管會那邊也如魚得水,寫程序對你而言不成問題。我猜是因為人吧?”
“的確。有個麻煩的家夥,行為模式毫無規律,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麼。”
“柳溪川嗎?”
陳諒話一出口,新旬條件反射側過臉盯著他。
沉默三秒。
“你怎麼知道?”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裏,她的神奇指數也能排第一啊。她又怎麼你了?”
“什麼叫‘又怎麼’?”
“不是整天追著你吵架嗎?”
“哦。”新旬想了想,“她現在換戰術了,改物理攻擊。”
“但求速死?你到底怎麼試探他的?”
未來的那位果然信不過自己的交流方式。
“我就是和他討論了一下生命短暫和鍛煉身體的重要性。他一點都不關心,看起來非常厭世,非常沒禮貌地果斷走掉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還是我替他關了電腦。”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他並不是不關心自己的生死,而是不關心你吧?畢竟他現在好像一點也不喜歡你。”
溪川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立刻反唇相譏,“他有多喜歡你,還不是全憑你一張嘴?”
似乎突然切換到爭風吃醋的頻道了,然而對象是不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