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雲清還沉浸在這幅血腥的畫麵中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在他耳旁響起。張雲清下意識地扭過頭,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女子身穿一件白大褂,手提一個銀灰色的金屬箱子出現在他身後。
女子二十出頭,個頭比張雲清矮一點,瓜子臉,齊耳短發梳了一個飄逸的分頭,長劉海遮住了她小半張臉,隻露出一隻眼睛、半個鼻子和一張櫻桃小嘴,讓張雲清印象最深刻的是女子的皮膚。
或許是因為長期待在室內的緣故,女子的膚色很白,配合他一身的裝扮在這樣的環境中很是醒目。
不用說,她便是警隊的法醫官了。
張雲清正欲表明自己的身份,又聽女子說道:“請讓讓。”聲音還是那麼冷冰冰的,不露絲毫的感情色彩。
張雲清訕訕一笑,起身退到了一旁,他這才發現刑警隊的人已經到了現場,警員忙著封鎖現場,拍照、搜查證據,張思琪二人正在和一個青年男子在原地聊天。這個青年男子就是刑警隊的副隊長陳江。
張雲清頗有深意地看了那個冷若冰霜的女法醫一眼,緩步朝張思琪幾人走了過去。
陳江是個平頭,有些清瘦的高個男子,年紀不大,臉上布滿了小坑、凹凸不平,是以前長青春痘時沒有處理好留下的痕跡。單從外表上看,陳江不像一個丨警丨察,更像似拿筆杆子的文人,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除了陳江,張雲清還看到了張昊,他是在得知這邊情況後跟著刑警隊一起過來的,一見張雲清便激動地和張雲清打招呼,他和李陽一樣,也是頭一次出這樣嚴重的罪案現場,興奮也在情理之中。
“你好,你是雲清吧,久仰久仰。昨天晚上王局和我們談了你對紙條的分析,我覺得你分析得太到位了,由你來擔任積案偵破小組的組長再合適不過,隻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環境中見麵。”
陳江和張雲清熱情的握手,說完發現身旁的張思琪臉色不太好,趕緊補充了一句:“我也是心直口快,要是有說錯話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其實這話陳江是說給張思琪聽的,張雲清自然能聽出來。
“倒是個心思玲瓏之人。”張雲清暗讚一句,點了點頭。
幾人聊了一會兒,話題又變得沉重起來,陳江由於要指揮現場有時會走開一小會兒,但更多的時間他選擇留下來聽張雲清分析案情,倒不是他不重視搜證工作,而是比較相信手下的兄弟,最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這個新來的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會被上級空降下來擔任積案偵破小組的組長。
此時,張思琪又一次詢問起了之前張雲清沒有來得及回答她的那幾個問題:第一,凶手為什麼在留下紙條威脅我們之後緊接著就動手殺人?第二,現場布置得跟八年前近乎一樣,這說明凶手是看過我師父拿回家的無頭女屍案的卷宗還是他早有預謀,甚至於他就是八年前的那個殺人凶手呢?
這第一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張雲清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張思琪幾人聽懂。正如李陽之前所說,其實凶手自己也知道他的威脅對警方用處不大,他矛盾的內心也想看看警方究竟有沒有抓住他的能力,又為了自身的安全,他選擇故布疑陣,進行接下來一係列新的措施。昨天張雲清在分析字條含義時就在擔心凶手已經開始他的計劃了,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杞人憂天。
至於今天這個案子是不是擄走李剛的凶手所為?張雲清給出了明確的答案:“絕對不是他。”
“為什麼這麼肯定?他很有可能在李隊家看過了無頭女屍案的檔案,所以可以還原出八年前無頭女屍案的現場細節。不是說這次的第二現場和八年前很相似嗎?我也看過我師父的筆錄,現在的情況和當時差不多啊。”張昊順著張雲清的思路提出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