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小孩子。
永熙君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做著評論,一邊勻了餘光注意天界來的男孩子。
果然跟著。她想,給我送了個好借口抓人。
天界沒有輕舉妄動,鬼界自然不能有太多出格的舉動,但是如果跟蹤鬼將,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怎麼說也得抓來好好的審問一番吧?
比如,你為什麼要跟著鬼將大人?
你是不是想對鬼將大人不利?
這些問題完全可以針對個人,而非針對天界,天界問起來,也可以說:是他自己違反了鬼市的規矩,和天界毫無關係。
永熙君做了一個手勢,隨即帶著明楚玉離開著是非之地。
身後不遠的地方隱隱發生了些騷亂,隻不過騷動很快平息,鬼市熱鬧如常。
“楚玉,知道有人一直在看你嗎?”
看了看明楚玉迷茫的眼神柳亦平就知道她根本毫無覺察。
“下次出門的時候”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
說什麼呢?
下次出門要防止被跟蹤?
在外麵要警惕些?
可是這些話聽著很像是:女孩子永遠是弱小的,要時時刻刻保護好自己。
明楚玉對於永熙君有時說話半吞半吐的情況見怪不怪了,也沒多想,反而說了句什麼幫她掩飾過去。
永熙君悶悶的附和了一句,也就順勢的離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鬼宴的習俗來,心中決定等會兒先去審一審人,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意圖。
話說另一邊白城被永熙安排帶走了赤霓,也沒有回家,就在就酒樓上獨酌。
赤霓默默看著酒杯一次次的見底,終於問道:“大人可有什麼心事?”
白城君起初擺一擺手,示意她安靜,可是在她謹遵夫言之後,他又嫌冷清主動開了口:
“你說,她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赤霓問道:“大人說的,是哪一個‘他’?”
白城端起一杯酒,爽快的一飲而盡:“女‘她’。”
赤霓明白了,合著是白城君又在糾結永熙君的事情了。
隔著幾條街,人群之中忽然撲入了幾個黑影,如同石子落入了水潭。
不一會兒,永熙君要抓的人已經到位,隻等她來審。
少年戰戰兢兢,冷汗直流。
這可是鬼界,被鬼將抓住了,不知道等會兒是要剝皮還是要下油鍋,或者被生吞?
他扭了扭,怎奈繩子實在綁的太緊,沒有辦法掙脫。
那繩子明顯曾經是仙家的東西,綁起天界的人遊刃有餘,絲毫不擔心會被掙開。
“啪嗒”一聲,身邊鬼衛的口水滴在地上。
他慌了神,又惡心又不知所措,心中走馬燈似的湧過太多的念頭。
師尊說過要“嫉惡如仇”,可是真正到這一步他才知道,沒有那麼容易。
麵對一屋子的鬼魂,說不上恐懼,但也足夠不適,哪裏還有心思來“恨”!
若沒有這礙事的繩子,他一定會抽出寶劍一頓斬殺,定然不會如此狼狽不堪。
這次的任務並不是師尊交代的,而是師兄帶他下界來見世麵,誰知道還真的“見了世麵”,不僅僅見到了明楚玉,還見到了鬼界的監獄,一會還可以見到所謂的“鬼將”——聽邊上的鬼差說要看好人,一會兒“永熙君”會過來親自審問。
巧了,若是別的鬼將他不一定知曉,可若問他知不知道永熙君,他一定會立馬說:“當然知道。天界有誰不知道?”
說起這位永熙君,還真是“大名鼎鼎”。
天界的傳說實在太多了,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唯一明確的是,永熙君現在是天界的禁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提起她來。
憑裙帶關係入了仙家,又叛出師門將師尊拉下神壇,最後離天界入鬼界稱王稱霸,這樣的人,該怎麼罵才能更不留情麵不留體麵的罵個淋漓盡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