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寧茫然地站在空蕩蕩的衣帽間,剛剛小家夥是抱了自己一下然後跑走了嗎?!他放下還舉在空中的手:“噗,跑得也太快了吧。”
窗台邊上的琴葉榕葉子發黃,他用手指探探土,嘟囔道:“一個旱死,一個澇死……”
剪葉,澆水,開窗,禹寧放下挽起的袖子,倚在窗邊,這一麵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掩,視野開闊,天高雲淡,帽衫籠罩著體溫,濾掉涼意,微風拂麵,已然是三月陽春。
手機嘟嘟地響了幾下後接通:“哥~~~怎麼這會兒打電話?”
“我……”
“啊?你不是不過來了吧?!”
“小碗啊……”
“我不聽,我不聽!昨天答應得好好的,我媽買了一大堆菜!昨晚拉著我備料到淩晨,就等著今天做呢!”
“我……”
“我和沈雨確認過,畫廊六點半就關了,沒活動,新展也還早,哥~你來嘛,來嘛~~有紅燒魚,蒸三鮮,三黃雞和油爆蝦,都是你愛吃的嘛~我也好想吃的嘛~~哥~~~哥~~~”
“停,再不停掛電話了啊。”
“…………”
“會去的。”禹寧摸摸琴葉榕寬大的葉片,輕咳一聲,正色道:“我今天早上,咳,占了一卦。”
“哦,什麼?你說,你說!”
“咳咳,你今天宜笑,宜和善,宜溫婉。”
“嗯嗯嗯嗯,笑,和善,溫婉,我記下了,欸?我平時不就是這樣子嗎?”
“…………啊……是吧……保持住。”
“小菜一碟~!不過,哥~~這是哪一個卦啊,這卦象,聽著,是不是有點通俗?”
蘇菀棠從小受唯物主義教育,學的是理工,做的是實業,信奉的是天道酬勤,母親獨自一人撫養她長大,漫長的歲月裏,耳濡目染,她學會的不止獨立堅韌,勇敢善良。
掛上電話,停好車,她換上opyum,黑色的□□okingjacket配同色修身長褲,步伐穩健,擲地有聲。
“蘇總,您好!”
“你好。”蘇菀棠收回手,一雙銳利的鳳眼上下打量一圈麵前的年輕人,精致的紅唇微微勾起,下意識地調整一下左手腕上的深藍瑪瑙五花手鏈:“許若安?”
“是,叫我小許就好。”許若安微微欠身:“這邊請。”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電梯,幽微清淡的鈴蘭花香才漸漸顯現出來,許若安不動聲色地看一眼電梯門,確認身後站著的的的確確是剛剛走路帶風的蘇菀棠。
“小蔣一直跟我提這次對接的人做事很有條理有很細心。”蘇菀棠調動嘴部肌肉,按住躍躍欲試的下巴,盡量聲線柔和地說:“沒想到這麼年輕啊。”
“謝謝。”許若安微笑著擋住電梯門:“蘇總,這邊請。”
“你在這一行做了多久?”
“我現在做張總的投資助理。”許若安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有咖啡,茶和水,您想要哪一個。”
蘇菀棠響起過時的上世紀笑話,滿眼笑意,隨即整理神色,衝身後的許若安道:“茶就好。”
“小心燙。”
蘇菀棠微微頷首,正要舉起杯子喝茶時,忽地想起什麼似的,細聲道:“謝謝。”
“不客氣。”許若安坐到對麵,一邊打開電腦,一邊閑聊:“前兩天我路過文化廣場旁邊的那家店,生意很好。”
“哈哈,那是第一家店,算得上旗艦店。”
“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職員信息表上每家店都有一位店長,我那天去的時候,那裏的員工說他們沒有店長,這是?”
“不隻是看了高管名單啊?”蘇菀棠放下手裏的茶杯,耐心地解釋道:“每一家店都有一位店長,負責成本預算,原料采購,設備調試和維護和網絡運營,隻不過他們不負責店內的接待而已,店裏的員工不知道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