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別人不知道衛綾的手段自己可都是隻曉得，若真把她惹毛了，霍啟淵最多挨頓罵，自己就不一定了，萬一真要來上三十大板，那還有命活嘛？！
霍啟淵滿臉不舍得又摸兩把床上的小美人，邊穿著衣服，滿臉不悅的邊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催催催，好興致都被你給催沒了！”
李六躬著腰身，伸手將霍啟淵褶皺的衣襟拉展，隨後又低著頭“都是奴才的不是。”
上了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府。
一走進福漣閣的院子，就看到了早就等候在門口的衛綾。
蹙著眉，冷著臉，眸子裏帶著些許怒色——
霍啟淵方才還不在意的模樣，這會兒倒是緊張了起來，支支吾吾的有些結巴——
“母、母親。”
“你還知道回來？！”
“兒子——”
不等霍啟淵說完，衛綾又將目光掃向一旁的李六——
“哼，讓你好好照料世子，你就是這樣做的？帶著世子爺一晚上一晚上的不回府？”
“王妃——”李六嚇得瞬間就跪在了地下“奴才有罪——”
“有罪？！你罪過大了！”
“奴才該死，王妃恕罪啊——”
霍啟淵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脾氣，剛還想為李六說情的心思，這會兒竟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掌嘴罷。”衛綾說完又看了眼霍啟淵“你跟我進來。”
霍啟淵聳著肩，聽著外頭一聲聲的巴掌響亮，還不等衛綾同他問責，他就起身認開了錯——
“母親，莫要生氣，兒子知錯了。”
“你錯了？你哪裏錯了？”衛綾挑著眉毛反問道。
“兒子不該也不歸府，讓母親擔心了。”霍啟淵越說越小聲，別說衛綾，饒是他自己都覺得十分沒底氣。
衛綾抿著嘴，瞧著自家兒子這幅怯懦膽小的模樣，方才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全都沒了，垂眸下來，輕歎了聲氣——
“都是平日為娘將你慣得太狠了些。”
“母親是對兒子好，兒子心裏都知道。”霍啟淵這些年別的沒學到，嘴甜的功夫倒是下的十足，瞧著自家母親沒有剛才那樣生氣了，便大膽的往前走了走，湊到她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拉拽了下衛綾的衣袖“母親就別再生兒子的氣了，往後兒子什麼都聽母親的——”
“你這樣倒讓我想到你小時候了。”衛綾態度總算是緩和下來了。
“不管兒子多大，在母親這裏永遠都是孩童。”
聽到這話的衛綾，麵上終於露出些笑意來。
霍啟淵見狀立馬就為門外還在掌嘴的李六說起了情來——
“母親，讓李內侍別打了吧。”
“你還真是心軟。”衛綾抬眸朝外頭的人影喊了喊“行了，世子爺饒你了。”
“謝王妃！謝世子！”李六連忙磕頭叩謝。
這時衛綾又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臉，話鋒一轉，問道——
“當真什麼都聽為娘的？”
“那還有假？兒子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跟母親說過假話了。”霍啟淵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乖順。
“那就好——”衛綾兩手相互交疊搭在膝蓋上“往後你就不要出府了，好好養足了精神，準備成親罷。”
“什麼？！”霍啟淵乍得瞪起牛眼來，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才不過一晚沒回府來，怎麼就要成親了？
“這副表情做什麼？你也老大不小了，成親這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可、可母親不說讓兒子自己選嗎？您、你這——”
“讓你自己選？”衛綾瞥了眼身前的霍啟淵，隨即冷笑一聲“瞧你也選不出個好的了，就不叫你費心了。”
霍啟淵垂著頭，頓時就像個沒了精神的軟包，扣著手指，不情願的問道：“那——是哪家姑娘啊？”
“盛京官家的二姑娘。”
“不是平南的？！”霍啟淵這回就更不願意了，甩著手就不依了起來，絲毫忘記了自己剛才說的什麼都聽母親的話“那我豈不是連見一見她都不行了？！這——不行不行！我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衛綾的眉眼瞬間淩厲起來，一字一句都是不容反駁的口吻“實話告訴你，這是天家賜婚，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就是忤逆聖意！平南王府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被你害的逃脫不掉！”
“聖意？”霍啟淵被嚇來一跳“母親，你莫要唬我，陛下怎麼會管兒子的婚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