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裏的臨時預備的落腳府宅雖然比不上平南的那般大,但卻也勝在一個貴氣,畢竟是平南王的住所,肯定簡陋不得。
這才下了馬車,門口的下人丫鬟便都出來迎了,府門兩側直挺挺的各站了一溜。
聲勢雖不浩大,但也是足夠排場的,街上的路人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雖不敢上前,但都停下張望。
直到人全走進了府門裏,圍觀的人群才逐漸散去。
霍啟清才回了屋子,就趴倒在了床榻上,反手握拳的捶著自己的後腰,嘴裏嚎叫著——
“姐姐快來給我揉揉罷,這馬車顛的我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
南錦屏聞言連忙放下手裏的帕子,快步走了過去,挨著床沿邊就坐了下來——
“哥兒哪兒疼?”
“就是後腰這一塊,連著整個背都不舒坦。”
“別捶了,我給哥兒揉揉就好了。”
南錦屏還沒揉幾下呢,霍啟清歪著頭便壞笑了起來——
“哎呀,舒服舒服太舒服了,不過光我一個人舒服也不成呀。”
話罷便翻過了身子,剛還癱倒在床嚷嚷著全身疼的人,這會兒就跟活過來了似的,一骨碌的爬起來腿跽在榻上,手就往南錦屏的腰上放——
不過她這可不是按摩,而是在抓癢——
南錦屏平日裏就是最受不住癢的人,這還沒幾下呢,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連連求饒——
“哥兒別鬧了,我真挨不住這個。”
霍啟清卻不停,南錦屏越是求饒,她越是來勁兒——
這不,剛初來乍到的,主仆兩人就先玩鬧上了。
門口的人聽著屋裏的鬧聲,臉色都不對了,連勝問詢都沒有,啪的一聲便將那將將掩住的房門用力推開了——
知道的是衛綾來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捉奸的呢。
“你們——”
屋裏的笑聲戛然而止——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霍啟清跟南錦屏,不解的厲害——
我們?我們怎麼了?
南錦屏快速的掃了眼衛綾不善的眼神,又看看了盤跽在床榻上的霍啟清,再想想方才兩人的玩鬧聲,恐怕是讓這位王妃有多想了些不該想的事情——
不過,她以為誰都是那□□熏心的霍啟淵嗎?
果然是醃臢之人看誰都一樣。
“奴婢見過王妃。”南錦屏站起身來欠了欠身子。
霍啟清當然也不能幹坐著,雖說跟衛綾心眼不合,但誰讓她是王妃呢?該有的禮數自是一樣也不能少了。
“母親來了。”
衛綾並不言語,隻立在原地定定的看向他,上下不錯眼神的來回在她身上打量著。
出發前不過就是在府門口匆匆瞧了他一眼,沒怎麼細看,這會兒離的近了,一細瞧,竟又不覺標致許多——
像極了蕭淑蘊的五官,又隱隱帶了些霍曙允的影子,陽剛不足,但俊美十足,就這模樣別說平南的公子哥,就是盛京裏的勳爵人家,怕都沒有能和他相比的——
這要帶著他一並去了侯爵府,那還不得把自己的淵兒比下去?!屆時大家的注意都在這人的臉上,那自己跟淵兒又往哪裏放?!
不行!他絕不能去侯爵府!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衛綾就在腦中上演了一場大戲,眼神也越發淩厲起來,可她偏偏又是什麼話都不說,看的霍啟清直發毛,心底暗自思索——這人到底是要看什麼?難不成自己多了眼睛還是少了鼻子?
“母親。”霍啟清微微頷首,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您來可是有事?”
衛綾這才回過神來,別開眼去,不論麵容還是聲音都寡淡的厲害——
“等會兒你就不用去永盛侯爵府了,好好待在屋子裏休息便是,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想必你也是累極了罷。”
衛綾會擔心自己受累?
擺明著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就是個永盛侯爵府嘛,不讓去就不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自己本來就不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