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居然還笑得出來。”另一個犯人說道。
“提前開始哭嗎?”文森特露出了一個苦笑,“哭久了頭很痛的好不好,人生已經夠苦了,得讓自己過的更舒服一點。”
“你說的有道理。”另一夥犯人說,“你覺得,我們能不能挖個地道從這裏溜出去。”
“我覺得是可以的。”文森特說道,“但是很容易被同監舉報,”然後他不懷好意地一擊掌,“他減刑出獄,你去海上服苦役。”
“你還會押韻的嗎?”犯人不快地說,放棄了研究地磚,“你說的押韻,你說的對,跟你混。”
文森特目光落了下來,看著潮濕肮髒的地麵,他金色的頭發在暗淡的光線下,帶著金屬的冷意,過了一會,他輕輕地笑了一聲。
“你幹什麼進來的啊。”
“說起來挺內啥的。”犯人說道,“因為賣假藥。”
“為什麼賣假藥啊。”文森特忍不住說道。
“您這話說的,真藥我也不會做啊。”犯人雙手一攤,坦然地說。
“那你呢?”文森特問了坐在稍遠的地方的犯人。
“有個混賬貴族小子對我的妹妹欲行非禮,所以我把他命根子打斷了。”犯人說道。
周圍人靜默了一下,給他鼓了鼓掌。
“那你呢?”他問另一個坐在不遠處的犯人。
“印非法印刷品。”犯人淡然地說。
“為什麼印非法印刷品。”另一個犯人說道。
“這您得問教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印的東西就是非法的了。”他平靜地說。
果然監獄裏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文森特想。
對於他來說,他的確本來可以多逍遙法外一段時間的,但是他分析了路易的布局之後,發現自己如果想要永遠躲下去是不現實的。
與其滿足這家夥貓捉老鼠的心態。
還不如自己幹脆點,而且這樣可以保護其他人,讓他們離開栗子港,另尋安身之所。
那個金發少女對他這個決定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異議,她那時候坐在台階上吃著一個蘋果,吃了一會,她問了一個問題。
“文森特·馮·艾德裏安。”
“你這輩子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文森特不得不說,這個問題屬於的確把他問住了。
他想做的事情。
“你想活下去嗎?”她換了個問題。
“當然想了。”文森特答道。
“即使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阿比蓋爾問道。
“是的。”文森特答道,“誰不是這樣的呢?”
“大多數都是這樣的。”阿比蓋爾笑了笑。
“我決定將一切都交給上天的安排。”文森特輕聲說道,低下了頭,“請他裁決我吧。”
阿比蓋爾高高地抬起了頭,似乎在嗅著遠方的風。
“神是公平的,無所不知的,是這樣的嗎?”文森特問道。
阿比蓋爾似乎被驚到了一下。
她偏過頭,文森特第一次看見了她另一隻眼睛,被掩蓋在金發之下的眼睛。
是緋紅的,詭異的,妖冶的。
但是危險又美麗。
好似暗夜中躍動的火苗。
“我想活下來。”文森特輕聲說道,他突然跪了下來。
“如果您能救我的話。”
“請救我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