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使徒。
神挑選自己的使徒,也就是說使徒天生就應該對神有吸引力,阿比蓋爾躺在狹窄的床上,抬著頭看著天花板,她高高的舉起了手,看著自己袖子上的花邊。
按照這個世界的傳說故事來說,使徒一般都是虔誠的,無垢的,忠誠的,高尚的人。
所以萊納斯,目前的通緝犯排行第一名的人物,和使徒這件事沾邊程度說實話不大,但是還是有個好消息的。
那就是阿比蓋爾暫時對當神沒有任何的興趣,她隻想先玩夠了再說。
於是她把臉埋進了枕頭裏,決定先睡覺再說,她滿意地把金幣收了起來,扔進了自己的錢袋裏。
這個世界苦難至此。
阿比蓋爾閉上了眼睛。
“萊納斯,你相信會有神明來拯救這個世界嗎?”這是她在耗子洞的時候問過他的一個問題。
“不信。”萊納斯輕聲說道。
“如果信的話,我就不會,”他笑了笑,省略掉了那個不榮譽的單詞,“我知道很多人足夠虔誠,所以我不信。”
“你信什麼?”阿比蓋爾問道。
“我相信物質。”萊納斯說道,在手裏搖了搖一個小藥瓶,用尖而細的針管將藥物抽了進去,在陽光下看了看。
“世界是物質的,靈魂是物質的,從虛空中來,回歸萬物之中去。”
阿比蓋爾從死者的手上取下了一枚金戒指。
在她生活的時代,這種說法是更多人相信的,但是在這個世界,這就是瘋子的胡言亂語。
“你希望大家都不要信神了麼,而是變成無神論者。”阿比蓋爾問道。
“也不是,”萊納斯將藥水打進了病人的身體裏,觀察著他的反應,“我希望,我們可以討論。”
“可以爭辯,可以去試圖說服對方而不是直接殺死對方。”他微微地笑了笑,“是不是聽上去像個小醜在自我感動。”
阿比蓋爾搖了搖頭。
她將手中的下一瓶子遞給了萊納斯。
“人類若是不再思考和夢想,那麼將與骸骨有何差異。”金發的少女輕聲說道。
萊納斯微微怔了一下,笑了起來。
“是啊。”他抬起頭看著太陽,燦金色的光灑在他白色的頭發上,帶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他沐浴在陽光之下,眯起了眼睛。
阿比蓋爾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她決定出門去找點東西吃,她住在廣場附近的一間小屋裏,在二層,牆麵上爬滿了藤蔓,而隻有一扇窗子,對著北麵,打開之後是一條狹窄的小街。
有些香味從她半開著的窗戶裏飄了進來,讓她香的有點不能自理,吃飯從來都是頭等大事,阿比蓋爾穿上了鞋子,愉快地決定先去覓個食再說。
她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過萊納斯了。
那家夥住在了城西麵的印刷廠裏,他對包食宿這件事感到了十分的喜悅,於是他幫阿比蓋爾挪了挪家具之後,就走人了。
然後阿比蓋爾想起這家夥的大部分行李好像還在這裏。
這也是件好事,說明他不是打算有錢一個人賺了跑路了。
阿比蓋爾走到了小街上,不少小商販已經在熱火朝天地賣各種食物了,金發少女抬起頭,聞了聞風中的氣味,感到了快樂。
好餓啊。
從早上五點鍾一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因為有位貴族老爺非得說家裏來了不幹淨的東西,不知道聽哪位介紹說她好像能辦這件事,讓她火速去處理一下。
沒有毛病,但是您沒管飯就是您的毛病了,阿比蓋爾在心裏想,當然這個世界又沒有工會也沒有勞動法,所以也就隻能這樣了。
其實不幹淨的東西,阿比蓋爾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您出去了之後,不幹淨的東西絕對就出去了。
不不不,我沒有侮辱您的意思。
就是內個,被您弄死的那個少女,現在正在騎在您的脖子上。
我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阿比蓋爾並沒有說出來這件事,她選擇給其他房間貼了貼辟邪的東西,至少,罪不及妻兒是吧。
之後全家人一致投票表決,的確已經沒事了。
所以阿比蓋爾順利拿到了她的傭金。
然後結局就是,她從早上五點種幹到了下午兩點鍾,還沒吃飯。
當然驅魔沒用這麼久,就是這位貴族住在鄉下的大house裏,她花了三個小時去,三個小時回來。
還包括搜了一個小時的身,確保她沒有想要刺殺他。
您,還真是,謹小慎微。
要麼就是虧心事幹多了,特別害怕鬼□□。
其實鬼□□也挺好,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隻要膽子大,女鬼也能休產假。
當然這些話如果和她尊貴的主顧說出來,肯定會被打死的。
阿比蓋爾對生活還有充分的熱愛,不想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之上,她看著食物上升騰的熱氣,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