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醉酒(1 / 2)

沈惜後退一步,行了個大禮,又道:“夕梧拜謝郎君大恩。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別叫你同來的那位郎君認出我來。”

謝昭華也沒有多問,又同她交代了幾句日後如何聯係後,將人虛攬著帶了出去。

候在門外的譚詔見到這一幕,神情晦暗,臉色凝重,方才他同人打聽了一圈,得知江相懷裏擁著的人叫做夕梧,是平日裏做工的窮苦人家的小娘子。

譚詔恍惚了半晌,原來不是那沈娘子。他往日常登沈府大門,但與那沈娘子堪堪見過三麵,回回都隻是遠遠瞧著她的背影,從未看清過臉。興許是他錯認了人。

謝昭華見他像是眼睛長在人沈惜身上,妄想囫圇著糊弄過去,“方才這位小娘子暈倒了,我這才將人帶出來。”

用詞很巧妙,江相是怎麼做到麵不改色胡說八道的。難道他譚詔是這麼好騙的人嗎?分明是江相對人家小娘子圖謀不軌罷了,敢做不敢認,他譚詔看不起江相。譚詔回過神心下腹誹,沒再亂瞧。

謝昭華見這一茬接過,趕緊拉著譚詔進雅間用膳,以此告慰一下她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沈惜性子太冷,待她又多有防備,內裏詳情自然不會和她講,可從譚詔嘴裏套話這還不簡單。

果不其然,謝昭華還在夾菜的功夫,譚詔就已經小酌好幾杯酒了,見他眸中清明不再,謝昭華故作調侃問道:“方才我瞧你見著那小娘子眼睛可都舍不得挪開嘞。”

譚詔正是沒地傾訴的地方,但此時心中煩悶不吐不快,一股腦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與謝昭華說了。

謝昭華通過他長篇大論的描述拚湊得知他是如何如何的傾心於沈老太傅家的獨女沈惜,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到現在他都沒與沈惜說過十句話。

他又說,本想再過些時日他同沈惜表露心意,好去沈家提親,誰知沈家在一夕之間變故迭生,他想為沈老太傅上書,可那折子還沒交出刑部就被上峰扣住還痛罵了他一頓雲雲。

謝昭華一麵寬慰他說:“興許沈家娘子心裏也是有你的,隻不過她在等你開口罷了。但你別灰心,假以時日,她會回來的。”

另一麵又想到了自己,不知六哥心裏可是也有她?

說來可笑,她自己卻是連譚詔都不如,最起碼他想過和沈惜的未來。可她謝昭華上一世隻會自私的以為六哥無條件的站在她身後,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她和謝明琮發誓一生不嫁,在那之後她不敢流露出自己半分心意,隻會極其可笑的將六哥當做她的心上人。

但她沒有發現,六哥不是普通的落魄寒門書生,他就算再鬱鬱不得誌也是世家郎君,且他的家族更是與她為敵的江衍一黨。

他為自己暗中籌謀如何打擊江衍一黨與家族為敵,又在暗中掣肘不讓世家過於勢大被自己所不容。

謝昭華心緒低落了幾分,仰頭飲盡杯中酒,淚盈長睫,隻覺得今夜月色真好,她想找的郎君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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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本該在瑤華宮裏歇息的江衍,收到一張字條,是臨淵由暗線遞來的話,說是郎君還未歸府,他已經在四處酒樓尋遍了去沒找到人,以為他又進宮了。

江衍知曉她今日有事與譚詔交代,眼下應該正在酒樓用完膳喝得酒酣耳熱。

那小酒鬼若沒有去旁的酒樓,自會往好酒好菜的醉仙閣跑,而醉仙閣又與如夢樓隔得近,二者甚至有不少生意往來。他自己向來潔身自好不會跑到那兒去喝酒,可謝昭華未免知道這些內幕,是而臨淵找不到的也是正常。

脫下宮裝,換上了輕便的夜行衣,江衍往床榻上裹上厚厚一層被衾,又將軟枕塞進去後,偽造成一副早早入睡的樣子,怕釉綠發覺他不在著急找人,仿著謝昭華的字留下了信。

他又喚來自己塞進宮裏的暗樁辛竹,央她帶路離宮。辛竹以為自己身份暴露,正欲逃走跑時,江衍沉著臉正色道:“你當本宮如何知曉你的身份的?還不是江衍如今危在旦夕,本宮需去救他。”

辛竹微微一怔,隻怕她的身份若不是江相告訴了公主,公主是不會知曉的。於是,她老老實實的找了條近道帶著公主出了宮。

實在是別無他法,謝昭華的身子骨孱弱,又不愛走動,叫他空有一身好武藝卻施展不開。江衍出了宮後又在一處聯絡點牽了匹馬,套了車,叫辛竹驚詫不已,心想江相就連這些都與公主講了,隻怕二人關係不簡單。

辛竹駕著車帶著江衍不一會就到了醉仙閣,江衍讓她去給臨淵遞信,自己則孤身一人上了醉仙閣二樓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