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書庫www.hxsk.net翻譯對日本兵嘰咕了幾句,就喊崔金貴站起來:“走吧!”崔金貴望著黑乎乎的手槍,嚇得僵掉了,他站了幾次才抖抖索索地站起來。好不容易進了水西門,在北三巷又被一個日本人叫住了,日本兵摸出一把銅板,又給他幾根大蔥。崔金貴弄不清楚怎麼回事,站在日本兵旁邊的一個中國民夫說:“叫你去買蔥!”崔金貴點點頭。他把銅板和大蔥兜在血跡斑斑的長褂子大襟上,一步一步地進了城。一進城,他把大褂一抖,摔了銅板和蔥,走莫愁路,到了螺絲轉彎的地方,因為流血過多,兩眼一黑,靠在軋馬路的石滾子上昏過去了!這裏的人都認識他:“哎唷,這不是趕馬車的崔麻子嘛?趕快喊老頭子去!”崔金貴的老父親“兒啊!兒啊”地哭叫著來了,他把昏迷不醒的兒子背到了官家橋,請了個姓胡的江湖郎中來蘆席棚子裏治傷。
“這孩子不得了!”郎中把崔金貴的褲腰帶一解,從脖子上流下來的血都積在這裏幹了,幹了的血餅子一塊塊往下掉!江湖醫生用棉花燒成灰,拌上豆油往傷口裏塞,外麵再敷上黑糊糊的草藥。過了一天多才醒過來,過了一個多月傷口好了,但食管刺破了,嘴裏喝進去的稀飯從喉嚨口流出來,還不斷地吐血塊,一直吐到現在。
從下關碼頭的死人堆中爬出來的劉永興,用十二塊大洋向一個農民換了一件老棉襖和一塊毛巾,毛巾剛剛紮上頭,兩個日本兵來到草棚前,指著劉永興說:“你的,苦力苦力!”“去吧,我明天來看你。”那個農民說。
日本兵把劉永興帶到火堆旁邊,一個日軍用棍子在地上畫了四個字:“幹什麼的?”劉永興哆哆嗦嗦地打著手勢:“做衣服的。”“你的,頂好,頂好!你的,美男子!”劉永興哪有心思聽日本兵的誇獎,他急得要命,結婚四個月的老婆不知怎麼樣?父母親一定急壞了。
第二天開路了,日本兵給他一個袖章,上寫“從軍證”,還蓋有一個大紅印。到了江寧城,日本兵叫他給一個班十二個日軍燒飯,挑水,他還會補衣服。燒飯沒有柴,日本兵抬來一口棺材燒火。還抓來一個二十多歲的農村婦女。她嚇得要命:“大哥,你給我去說說,放我回家去吧,我家裏有老有小!”劉永興剛要去求,兩個日本兵把這位婦女拉到後院裏去了。後來,劉永興一直沒有見到這位穿藍布大襟衣服的婦女。他跟著這支日軍部隊幹了四十二天的“苦力”。他說:“日本兵也有好的,有一次我眼睛上火,一個日本兵搞來一個豬肝給我吃,還有一包藥。他們部隊要開到丹陽去了,就放我們回來了,還給了一袋米和幾個罐頭。”劉永興回到了父親和新婚妻子的身邊,他很幸運。他說:“很多民夫被打死了。”薑根福至今仍盼望著被抓夫抓走了的父親的音訊。他從小盒子裏拿出一封十五年前的已經黃了的信給我看。他說:“一九七二年,報紙上登過一條消息,說日本有幾千個從中國南京抓去的民夫,有的已死了,但保存著骨灰,準備送回南京。我立即寫信到北京對外友協,過了一個多月,對外友協給我複了一封信,說目前要查找久居日本而下落不明的中國人尚無條件。葉落歸根,在中國的日本小姑娘都找到了,為什麼在日本的中國人找不到呢?我父親叫徐長富,他就是成了一堆骨灰,我也要背回來!”一個民夫的見聞他低著頭和一起抓來的幾個民夫走進掛著太陽旗的院子,他氣得要命,堂堂**,競成了敵人的夫役!想起來多遺憾,因為沒有渡船,他無法撤到江北。剛剛脫掉軍服穿上黑長衫,就被敵人押到這裏來了,從街上一起押來的幾個同胞都了一塊寫有字的白布別在膀子上,這是護身符,他也得了一塊。有了這個護身符,自然安全多了。
下午抬水。一路上屍體很多,有不少都開膛破肚,血肉模糊,有人告訴他,挖出來的心肝和男人的**,賣給浪人值不少錢,有些日本兵就專幹這個事。
第二天一早,日本兵叫他擔洗臉水,又一間房一間房地送進屋,送到後院,一跨進門,他嚇了一跳。兩位女同胞**著身子,仰天躺著,見他進來,急急忙忙拉毯子掩一下胸。坐在婦女身邊的兩個日本軍官卻穿著女人的花衣服哈哈大笑!他連忙放下臉盆,紅著臉快步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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