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這人手腳不利索,動壞什麼,腳步不停,半路將人攔截,“你一貫是廚間的,不知道側殿的安置。尋書冊的事情用不著你,自去忙,剩下的我來吧。”
春草也不多嘴,叫她走,一點兒不猶豫,屈身一禮後,轉身離開。
到了廚間,逢人也是笑臉樣子,等到前麵傳話說太子到了,不忙的時候,尋了一處小門,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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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到的時候挺早,且廚房準備地好,棲琅閣的飯食終於正常了。
謝玄看一眼對首的人,見她眉眼低垂,隻顧著伸筷子哄自己的嘴,混不吝地想要搗亂。
正巧看她要夾魚肉,搶先將最好吃的那一塊魚肚子肉挖走。
陸霜雲抬頭看他一眼,見他同自己對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心裏翻個白眼,而後繼續先前的打算。
細長筷子一挑,一顆完整的魚目被夾住。
她自小吃魚,最喜歡吃魚眼睛,說是能明目。估計沒什麼用,不然也怎麼沒看清這人是一副徹頭徹尾的虛偽心腸。
謝玄:“你”中途將詢問是不是喜歡吃魚眼睛的話咽回去,覺得要是說出口,自己不就蠢了,“你最近身子還好嗎?”
吃了一口獅子頭,沒空搭理他的陸霜雲點點頭。
謝玄能察覺出她對自己的不喜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正因為這份厭惡來的古怪,幾次三番勾地他前來此處。
據他所知,陸家一族以耕讀出身自居,素來清貴,門風嚴苛,一向奉行儒家禮儀規矩,將以夫為天,以君為天看地比命還要緊。
陸家主族的嫡出女郎隻一個,自小飽讀詩書,是興城裏有名的才女,且一向有恭謹溫良的美名。
然,實際上他遇到的這個與傳言中的人大相徑庭。
帶著這樣的心思,謝玄一整晚都有意無意地打量她。
看她吃飯,聽她回話,知她讀四書五經,除了對自己冷淡,一切舉止進度都不出差錯。
想來是自己想錯了?
他擰眉陷入沉思。
陸霜雲隻當他是空氣,打定主意不搭理這人,到了歇的時辰,自顧前去清洗沐浴,而後歇著。
左右那人也不是真心喜愛自己,那她又何必在意呢?
白日走得多了,雙腿酸乏,秋露幫她揉捏的功夫,再一抬頭,就見良娣已經睡著了。
一想昨日夜裏的事情,她不安地轉頭看向珠簾。
珠簾外有太子還未曾離去,良娣明知自己精神有異,怎麼還能這樣放心的睡下?
秋露滿腦子的害怕和緊張,可看著那張瘦小的睡顏,實在不忍打擾,掖掖被角,退出外間。
手邊這本遊記倒是寫得不錯,謝玄一時看得入神,再一抬頭,就見屋中隻剩自己,依稀聽見裏間有淺淺呼吸聲。
棲琅閣的宮人伺候是什麼規矩,主子睡覺,怎麼也不留個守夜的?
謝玄放下手冊,在起身責難宮人和進去一並睡了之間,最後選了後者。
實在是現下氛圍正好,一片恬靜,若是擾了,顯得自己煞風景。
珠簾撩起又落下,互相撞擊發出清脆聲響,床上有咕噥聲音傳來,謝玄急忙轉身,大掌將還在晃蕩的珠子握在手中。
聽著沒動靜了,又暗恨自己沒出息,怎麼跟個賊似的。
他清清嗓子,背手在後,踱步到了床前。
一扭頭,直直撞進一道的視線。
謝玄:“!!!”
嚇死孤了!!!
大半夜一回頭,正瞧見有人用白生生的眼珠子盯著你,滲人不滲人?
喲,眼珠子還動了!眼珠子的主人還能開口說話呢。
陸霜雲麵頰飛紅,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滿心滿胸口都是羞答答的。
她往被子裏縮了縮,隻露出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怯意、緊張中還多了期盼和愛意。
“夫君,今夜你是要同我圓房嘛?”
謝玄:
不敢!我有點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