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軟的太子和有點想圓房的良娣兩兩對視。

一個活色生香,嬌怯緊張。一個渾身僵硬,手腳、哪哪兒都有點不自在。

謝玄半虛坐在床邊,定定神,“啊,今夜月色真好呀。”

內間窗格早已用深色帷帳遮住,月色全無,且今日是初一。

屋中死寂。

有半晌,被褥悉嗦的響動不停,一隻暖呼呼的白皙玉掌試探著伸出被子,輕輕搭在謝玄的手背,“太子,妾身不強求的。”

不強求?不強求就好。

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她是個可心人。

渾不知這樣心聲古怪,謝玄牽她的手掌放回被子裏,一邊溫聲道:“夜裏冷,仔細著涼。”

被子裏的人嗯了一聲,想了一下,不僅沒收回手掌,整個人起身,纖弱地身形依偎在太子懷中,“幾日沒見著您了,怎麼消減成這樣?是沒有好好吃飯嘛?”

晚上吃飯還隻顧著自己,這會兒又心疼他吃得少了?

謝玄:這個可心人不是很走心。

‘不是很走心’的陸霜雲撫了撫他的麵頰,觸之冰涼,大膽子親昵地將自己的一張溫熱小臉貼上去。

冷熱交貼,她心疼地蹭了好幾回。

他是她的夫君,親近下,本就是應該的。

一顆心好似要蹦出來一樣,她抖著氣息,“夫君,若是無事做,便一起安睡吧。”

睡覺?

哦,這麼晚了,也挺冷的,睡在一塊肯定很暖和。

隻是順著她伺候脫下外裳的時候,晃地想起以前書上看過的一本畫頁。

有書生趁夜趕路進京趕考,夜宿荒郊寺廟,便有女妖精袒/胸/露/乳貼身貼臉,勾引男子意亂情迷,最後吸男人精氣。

方才他們兩人的樣子,好似和那圖冊上的書生與女妖精,一般無二。

謝玄麵上一變,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躺進了溫暖的被子裏,鼻息間都是屬於她的女兒暖香。

這是他娶回來的女子,和圖冊所畫自然不一樣。

如此便心安理得地摟著人睡了過去。

隻可惜夢裏卻是一片渾濁。

見他化身成了野地寺廟的趕路書生,一時被女妖精眯了心竅,同人家摟摟抱抱的,最後困住人身,每日被放血□□氣。

正巧有妖精呲著一口獠牙,凶狠地咬在他脖側,“叫你貪圖美色!”

他‘啊’地一聲尖叫出聲,‘霍’地睜開眼睛。

看清帳頂鴛鴦戲水的紋樣,才知自己方才是一場噩夢。

他喘了好幾口氣,下一瞬,察覺脖子間真的有什麼東西糯濕地啃噬著自己,他僵著脖子扭頭,猶有餘悸地看去。

一看就睡地很好的良娣正吧嗒著嘴,說著夢話,因為離得近,還能聽見幾聲細碎的磨牙聲。

謝玄:孤不該來!

他深吸一口氣,見有天光進來,起身穿衣,看她睡得香甜,猶豫一陣終究放輕手腳,沒驚動人自穿戴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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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伺候的人見太子自己起身,急忙跪地請罪,謝玄揮手攔住,“你主子睡地沉,孤不忍喚醒。且叫她睡吧。”

秋露聞言應是,心裏鬆了一口氣。

正巧視線中太子的袖子挽地鬆散,她請示一聲,上前整理好,上下掃視一番,見沒什麼差錯,這才退後。

良娣睡著,沒人服飾太子穿衣,若是任由太子那樣出去,豈不是叫別人笑話他們棲琅閣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