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酩對楚照流惡毒的發言沒有任何反應,目無表情地一撒手。
楚照流早有預備,從容不迫地翻身落地。
看他這樣子,謝酩腦中突然竄出個畫麵——皮毛雪白的小貓背對著地麵,一撒手卻永遠能靈活地翻身輕巧落地。
謝酩:“……”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真出了點問題。
兩人墜落得很深,從一片狼藉的地道裏順著往前走了一段,眼前豁然開朗。
大殿的地下竟然藏著個地宮,果然別有洞天。
楚照流摸出琉璃燈盞,柔和的清輝盈滿了周遭。
縱使皇宮早成斷壁殘垣,這座地宮卻依舊保存得很完整,從地麵雕琢的古樸花紋來看,地宮的修建時間明顯比上麵的皇宮早得多。
除了地上的花紋,前方一麵牆壁上還刻滿了一種古拙的文字,在琉璃盞的輝光下,閃爍著玄妙的華光。
是一種上古文字。
楚照流廣讀閑書,但在上古文字方麵,唯一相關的研究就隻有符籙了。
許多禁忌符籙的書寫靠寫古文,但上古文卷早在萬年前的一場浩劫中所剩無幾,修界內對上古文字有研究的也就寥寥幾個。
他對這些鬼畫符不甚耐煩,與其研究這個,還是更樂意去琢磨陣棋,見謝酩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謝酩撫了撫牆上玄奧的文字,嘴裏吐出幾個晦澀難懂的音節,片晌,搖頭道:“隻能讀懂一小部分,應當是一篇祭祀文。”
楚照流摩挲著下頜:“顯然,這座地宮與西雪國和東夏國都沒有半毛錢關係,唔,我先把這篇祭文謄抄一下,回頭再研究吧。”
說著,他翻出個空白卷軸,墨筆沾點墨,有畫符經驗在,照葫蘆畫瓢,筆走龍蛇,抄得飛快。
謝酩安靜地等在旁邊,注視著他雪白的臉龐。
地宮內灰蒙蒙的,在琉璃盞的燈輝下,那張臉瑩白得似能發光,極是惹眼。
須臾,楚照流抄完了牆上的祭祀文,收起來提起琉璃燈:“走吧,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也離得不遠了。”
他轉頭的瞬間,謝酩及時撇開視線,淡淡嗯了聲,一手持劍,走在前麵開路。
跨過前方的一道拱形洞,又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視線裏出現了一扇緊閉的青黑色石門,足有四五丈高,高大而肅穆,散發著蒙蒙的冰冷光澤,門框上紋刻著繁複的花紋,一看就相當敦實,不是東夏國都那扇國門可碰瓷的。
楚照流從小把玩著寶貝長大,伸手一摸就知道這玩意一般人搞不定,充滿期待地望向謝酩:“劍尊大人,這回你還能一腳踹開嗎?”
謝酩木然道:“不能。”
旋即,他簡單粗暴地抽出了鳴泓劍。
世間能有什麼東西是神劍鳴泓削不開的?
楚照流倒吸一口涼氣,心疼得不行:“它還隻是個孩子……”
“它最近有點上房揭瓦。”謝酩淡淡道,“該打。”
說完,微一用力,將鳴泓刺入了石門中。
沒有靈力護持,劍身多少會有點摩擦受損,楚照流簡直不忍卒看,牙酸得很:“你們劍修不都把劍當老婆嗎,謝宗主,你這是在虐待你老婆啊!”
“……”謝酩嘴角冰冷地勾了下,涼颼颼的,“那不太巧,我沒把它當過老婆。”
反倒是這色胚似的破劍,賊頭賊腦心懷不軌。
鳴泓劍:“…………”
好在再怎麼說,鳴泓也是融入上古神劍劍身重鑄而成的,扛住了主人的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