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語道破了心事,久木欲言又止。凜子爽快地說道:“這不用擔心,我還有些積蓄。”
久木猜想,也許是凜子的父親故去時她分得的一些遺產。“辭就辭了,總會有辦法的。”
凜子辦事一向比久木要大膽果斷得多。
雖然談不上是被凜子牽著走,但凜子的態度對他是個極大的支持。
八月初,在大家即將開始夏季休假之前,久木終於下決心走進董事的辦公室,提出了辭職的要求。“你為什麼要辭職?”
看見董事那副驚愕不已的表情,久木感到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因為再給公司添麻煩的話,我就實在太過意不去了。”久木故意鄭重其事地說道。
董事一聽忙說:“沒有的事,我是希望你這樣能幹的人到那邊去,在商品管理和流通方麵給出些新點子的。”
“多謝您的信任。可是,除了編輯以外我別無所能,去了那邊也隻是添亂而已。”“你不該這麼小看自己啊。”“哪裏,我才是被小看了呢。”
董事聽了瞠目結舌,久木也不理會。“非常感謝您多年來對我的關照。”“你不要這麼快作決定,再慎重考慮一下怎麼樣?”“我已經再三考慮過了,請務必準許我辭職。”
久木知道自己的情緒很激動,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什麼退路了。
久木站起身來,施了一禮,丟下呆若木雞的董事,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上後,久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久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董事耍威風。
此時的久木陶醉在無比暢快之中,同時也不無某種失落。“無所謂……”
久木安慰著自己,又回頭看了一眼董事辦公室,然後朝電梯走去。
久木向公司提交辭呈的時候,凜子的周圍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凜子就那封信的事質問了自己的丈夫,結果是一無所獲。凜子打電話的語氣很嚴厲,她的丈夫從頭至尾都是一句“不知道”。“明擺著是他幹的,硬是裝糊塗。”凜子怒氣難平。
仔細想一想,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寫的。盡管無論從動機還是內容來看,都可以肯定是他寫的,但是字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無法鑒別。當然也可以從信紙和信封上來追查,可是久木覺得又不是刑事案件,不必那麼張揚。
久木不想追究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即便查出來,也無法改變他辭職的既成事實了。“我看算了吧。”
現在輪到久木來安慰凜子了,凜子的火氣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下去。“我真沒想到他那麼卑鄙。”
凜子越是貶低丈夫,久木就越清醒,也越能體會她丈夫的心情。
寫這種信確實不光彩,可是做丈夫的對這個占有了妻子,甚至同居在一起的男人恨之入骨,想方設法要把他從公司裏趕出去,也是情有可原。“這回我絕不猶豫了。”凜子果斷地說,“我要和他離婚。”“他不會同意吧。”“不同意也沒關係,我把我那份交到區政府去。”“那還是解決不了問題。”“區裏不批準也無所謂,反正我表明我的態度了。”
凜子從來都是怎麼想就怎麼做,一點也不含糊。
既然凜子提出了離婚,久木也得作出決斷了。
妻子早就提出要離婚,久木一直猶豫不決,現在該徹底解決一下了。“那我也離婚。”久木堅決地說道。
凜子吃驚地瞧著他說:“你就不必了吧。”“不,離了就輕鬆了。”
“你真的離?”
剛才還表示他不必離婚,可現在凜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樣我們兩個都成了單身了。”“別人不會再說我們偷情或亂搞了。”“我明天就去領一份離婚協議書,在上麵簽字蓋章就行了。”
一旦決定下來,凜子的行動非常神速。
第二天,她去了區政府領來兩份離婚協議書。
他們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蓋上章,然後分別寄到各自的家裏去了。
久木還附上了一封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