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司馬家族的驚天大計(1 / 3)

“大哥……原來貂蟬姑娘是一直被你們收留的啊……”出了逍遙閣的院門,司馬懿禁不住向司馬朗問道,“可是你們怎會這般待她?”

司馬朗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眼瞥向了牛金和司馬寅二人,淡淡地吩咐道:“你們倆且隨本座將二公子抬到伏犀山壁腳下那座壘石假山去……”

說罷,他頭也不回,邁開步來,仍舊領前而行。牛金和司馬寅二人一聲不響,合力抬著司馬懿,隨後跟了上去。又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司馬府後花園最後一處秘境——伏犀山壁腳下那座壘石假山之前。

“本座和二公子要在這裏好好交談一番,”司馬朗抬眼盯著那如斧劈刀削一般陡峭的伏犀山壁,向牛金二人吩咐道,“你倆就把竹榻放下罷,到前邊門洞那裏守著,不得放任何人近前來打擾!”

“是!”牛金、司馬寅齊齊應了一聲,將竹榻輕輕放在了草坪上,恭然退了出去。

待到他倆走出了自己的視野,司馬朗才緩緩開口了:“二弟!為兄謹奉父親大人之命,今日特地告訴一些你現在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聽著他這般語氣凝重,一直在竹榻上僵臥不動的司馬懿突然一伸懶腰,脊背一挺,竟是站得穩穩直直,哪裏還有半分風痹癱瘓的症狀!

“二弟的韜晦隱飾之術委實已臻以假亂真之境!為兄甚是歎服。”司馬朗瞧著司馬懿挺身玉立、氣宇軒昂的樣子,微微頷首,“看來,二弟不愧是深得靈龍穀紫淵學苑管寧大師的心法真傳——天下莘莘儒生學士,能如二弟這般隱忍沉潛、神鬼莫測者又有幾人?”

“大哥謬讚了。”司馬懿聞言,急忙深深欠身而謝。司馬朗雙目如電,凜然正視著他,開口講道:“你剛才提的那個問題,為兄現在可以回答你。貂蟬姑娘當年在長安險遭殺身之禍,是父親大人冒險乘隙從西涼亂兵的刀刃之下將她搶救出來的。我們司馬家對她是有救命之恩的,而如今她為我司馬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向我司馬家報恩!”

“大哥,她幫我司馬家專門訓練這些樂女和歌婢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司馬家要這些樂女和歌婢又有何用?”司馬懿雖對這一切的內情已隱約猜出了幾分,但仍想聽個詳細。

果然,司馬朗徑自答道:“這些答案,以二弟的天資聰穎,應該是猜得出來的——大概你現在還沒往那方麵的思路上去想罷了。貂蟬為我司馬家訓練這些樂女和歌婢,完全是為我司馬家的宏圖大業做嫁衣。二弟應該清楚,貂蟬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當年她能施展美人計與連環計引得董卓與呂布反目成仇、自相殘殺,那是何等巧妙的除敵手段?據此看來,她必是自有一套鮮為尋常女子所及的陰柔媚惑之術的。我們司馬府的這些樂女和歌婢若是經她之手訓練出來,豈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她們都是為兄帶到許都安插進那些公卿將侯的府邸中的眼線……隻有這樣做,我司馬家才能在朝廷上下耳目遍布、無所不窺,自然便‘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

司馬懿聽罷,卻並不隨聲附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怎麼?二弟,你是懷疑這些樂女與歌婢不能勝任這眼線之事嗎?”司馬朗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兄在許都宦海中周旋了這麼久,早就看出那些公卿將侯們,表麵上一個個道貌岸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其實私底下最是貪財好色,便是曹司空也難逃此弊,當年他不正是因為垂涎張繡叔母黃氏的美色,才逼得張繡憤而造反的嗎?”

“不錯。大哥用這些樂女和歌婢作為我司馬家的眼線,自然是大有奇效的。”司馬懿沉吟著緩緩說道,“但是要如何將她們不著痕跡、見縫插針地安插進各大公卿將侯府邸中去,卻得好好思量一番。大哥,這事兒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他們起絲毫的疑心。”

“這一點,為兄早已成竹在胸了。為兄帶著她們進了許都之後,先讓她們混入許都的流民營。而這流民營的主管掾吏正是我司馬家的心腹親信,他借機以安置避難流民之名,聯係各大府邸的管家前來挑選,順勢便將她們一一分配到許都各大府邸之中為奴為婢。這樣一來,她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散布到許都官場中的每一個角落裏去了。”司馬朗聽司馬懿這麼問,不禁為司馬懿謀事、慮事的嚴謹周密而暗暗頷首,“許都城裏的流民被官府配送給公卿將侯們做奴婢,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兒了——任何人也不會起什麼疑心的。”

司馬懿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道:“父親大人和大哥為我司馬家‘異軍突起、後發製人’的宏圖大業殫精竭慮,布局得如此精密,設計得如此周全——小弟實在是敬佩不已!日後家中有何事務須得用上小弟,大哥盡管開口吩咐便是!”

司馬朗聞得司馬懿脫口講出“‘異軍突起、後發製人’的宏圖大業”這段話時,心底暗暗一震:這二弟果然是天資不凡、聰穎過人,對任何事情都能一思即悟、一點即通,隻怕他再曆練個兩三年,連自己的韜略之才也難以望其項背了!想到這兒,他胸中頓時泛起了一陣悲喜交加的複雜感情,壓抑了好一會兒,他才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