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弧度剛好的嘴唇,俊朗邪肆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就像在聖峰的月光,看著夢幻,實際是現實的冰冷。
這一年,雖然他都會到石室“盯”著她的屍體看,但是石室昏暗加上她當時魂體虛弱,他看著棺材,她看著他,卻對他的全貌其實是比較模糊的,覺得他不錯也僅限那種朦朧美,現在看得真切,還真是養眼,她覺得自己此行賺到了。
聖峰距離縹緲相距十萬百千裏,重汐不敢吱聲,直到困到不行了才幹脆打起盹來,迷迷糊糊的待她一睜眼,人就已經到了聖峰的三清殿,謫仙君司夜仙尊的居所。
聖峰地處極寒,黑夜比白日還長,多以月光相伴,所以這裏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包括人,冷得讓魂都能感覺到發抖。
司夜帶著她,哦不,是帶著借來的聚魂爐鼎進到地上畫著上古咒紋的圖騰之中,將爐鼎放在麵前,緩緩的口中默念咒語施法,幽蘭的靈力緩緩注入爐裏,吸納著熟悉的靈力她滿心寬慰,原來這就是修成尊者的磅礴之氣嗎,百年修為說扔就扔,還不帶喘氣的,為了那女子他還真是舍得。
她悄悄挪回邊邊的角落裏去,怕一會人家相好的突然出現,被自己嚇到那就尷尬了。
幾個時辰過去,司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爐裏的火光明明滅滅,可是眼前的聚魂爐鼎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他想要看到的那抹魂息一點都沒有!
突然他沮喪的用力猛捶地麵,這嚇了重汐一跳。
唉,真是可憐,或者他這一世的家人早就死得連魂渣都不剩了,被無妄火焚燒而死,她當時雖盡力挽救,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他的挫敗感隻是一時,隨後他又往爐子裏將修為持續灌入,直到傍晚,她粗略估算,整整快一千年的修為呀,這要是被重離師兄聽了,估摸會被刺激得心肌梗塞。
直至室內燭火全都熄滅,司夜才終於停下,他拿起麵前的聚魂爐鼎,一向自信的眼神裏,露出了少見的心慌意亂,很意外這一世的他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態,她覺得不真切了。
似乎又回到了在石室的日子,他從那天後一句話再沒有蹦出來過,如果不是聽過他開過口,她都猜想他怕不是苦練修行成了啞巴。
就這樣她睡了他坐著,她醒了他還是坐著……
第二天,他還是繼續施法,修為像是不值錢似的。
第三天,還是依然如此,就連貼身伺候的弟子來勸都被他趕了出去。
算啦算啦,反正她的那顆元丹融合了魔皇的上古修為,加上她本身的修為,足夠他這幾天豪橫的霍霍了,無傷大雅無傷大雅,睡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補回來了。
三日期限已到。
就在她覺得快要被屋裏的低壓寒氣凍成冰棍鬼前,她可愛慈祥的師尊大人終於來了,這速度,夠及時,定是想她了。
沒有打招呼,她師尊拿著他曾留下的通行牌,徑直來到司夜的居所,原以為會費些口舌折騰,沒想到他早已乖乖的把聚魂爐鼎放在麵前的桌上,任由她師尊從麵前拿走。
司夜的麵色蒼白憔悴,唇色也是極白的,就像全身的血被抽走了一大半似的。
也難怪,這三天來,她眼睜睜看他對這爐子注入不少修為,就算對聚魂爐被拿走而不甘的眼神,也隻能屈服,因為此時他連想上前奪回都已力不從心,隻能幹坐在椅子上看著師尊將它端走。
兩人連一句話寒暄話也沒說,或許是相互都看不上眼吧。
眼見師尊腳已準備跨出了門,她突然心生不舍,轉身趴在爐壁上想最後看一眼她徒弟。
沒有意外的話,這次回去師尊定會為她尋一個合適的身體,然後從此將她養在縹緲中,從此過上廢材一樣的養老生活,而她的這位前徒弟,如今的謫仙君,就還是在仙盟裏繼續做他至高無上的尊者。
額……出門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那天被打很慘的大師兄如今怎樣了。
這時久不開口的司夜出聲了,說出這三天來他心中那份不安的猜想。“這爐子,你試過嗎?”
這家夥要死哦,都已經是一方尊者,竟還對長輩直呼你,不敬師長。
師尊用沒用過她不知道,但是這鐵疙瘩可是他們縹緲九宗的傳世密寶之一,隻有重離師兄那笨蛋嫌日子過太舒坦用了這個,當然,這都是為了她。
腳已在門邊的師尊,步子一頓,回身奇怪挑眉:“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