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第27章(1 / 3)

乾元四十一年·夏

聖上下旨著令太子首參政事,主審河北道大行山流民興兵造反一事。

造反主犯五人已全部緝拿回京,就在百官認為此案是皇帝交於太子攬功造名聲之時,太子鋒芒初露。

六月十八,太子冒雨前往大明宮,奉卷宗百張,言流民一案上尚有隱情。

其一隱在三年前戶部撥銀百萬修繕城防一事。

其二隱在幾月前賑災銀子以及儲米流向何處一事。

傳聞聖上當場暴怒,著令三省相公、刑部尚書、大理寺卿、本次督辦欽差一幹要臣連夜入宮。

天還未亮,早有禦林軍並各衙司雜役利刃備好。

晨鼓一擂,坊門大開,街巷上無數百姓看著這群煞神們邁進一座座官員府邸。

此案因流民起,涉及貪腐、豢養私兵、做空國庫等不可饒恕之大罪,牽扯出戶部、吏部、工部等大小官員上半百人,一時興城大獄人滿為患,不得已空出大內內獄關押罪臣及其家眷。

六月下旬,每一日都有新的罪臣被押解出京流放,每一日有新的人頭在午門刑場落地。

興城百官人心惶惶,終日難安,唯恐不幸牽扯到自己身上。連帶著民間百姓都是小心謹慎,就連一向熱鬧的勾欄花坊的生意都寡淡不少。

直到六月底,這樁案子才落盡尾聲。

一時奔走相告,彈冠相慶。

大明宮

乾元帝掃下首已經跪了一個時辰的人一眼,沉聲道:“怎麼?還是不服?”

謝玄不抬頭看人,盯著身前的地板磚像個悶葫蘆嘴。

這樣子倒像是個孩子了。

乾元帝覺得好笑,“你為何不服?”

“這件事我沒錯。錯的是那些屍位素餐的蠹蟲,枉聖上俸祿養著他們,如今一鍋端了正好。”

青年人嗓音中還帶著氣憤,一激動,連唾沫星子都出來了。

乾元帝隨手拿了一本折子砸在他腦袋上,也不知是手上沒勁還是眼睛花了,反正沒落到實處,光看著動靜大,“朕可有說你做錯了?”

那倒是沒有。

謝玄搖搖頭。

“朕讓你查什麼,你就查什麼。旁的,用的著你插手?朕身邊難道沒人用了嗎?要你一個毛頭小子頂在前麵作甚!”

說地氣性上來,接連挑了六七本折子推扔出去。

“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這都是禦史台彈劾你的折子。說你側妃張揚跋扈,排場擺地比太後都要奢華。說你不務正業,不好好讀書,在東宮裏整日養雞逗狗。還有說你”

乾元帝頓了一下,覺得張不開口,“說你那檔子,你自己心裏知道朕在說什麼。”

說起這個,又想起另一個混賬兒子,“你看看你五哥,知道自己是個廢物也不出來張揚,守著偌大的宅子悄默聲的,怎麼你就非要鬧這麼大動靜?”

啊這也不好辯解呀。

五皇子得了花柳病,出去去哪裏風流都遭嫌棄,自然隻能回家霍霍。

但是五皇子府的大管事也沒閑著呀,各地縣凡是貌美的女子,也搜羅了不少送到五皇子的榻上呀。

乾元帝不知自己兒子思緒已經飛到他哥榻上,自氣了半晌,瞅著他頭頂,道:“朕不是賞罰不分的人。這一次你功勞不小,說罷,想要點什麼東西。或者看中哪一部了,朕分撥出去叫你協理。”

這話一出口,謝玄心頭一抖,猛地抬頭,就連聲音都揚高不少,“還安排我做差事?不怕我再捅個窟窿出來?”

乾元帝沒好氣道:“廢什麼話,想從哪裏練手自己選。”

給的人不是真給,要的人也不敢真要。

謝玄像模像樣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選了一件督造佛寺修建的差事,“整日悶在宮裏無聊,若是督造必然能出宮逛逛。”

乾元帝輕哼一聲,“沒出息。”一揮手,“回你的東宮去吧。”

人走地幹脆又歡快,乾元帝看著青年挺拔的背影,眯起了眼睛,眸光中沉澱著審視、猜疑和一點淺地幾乎看不出的殺意。

太子一走,鄭敏奉上藥茶,隻等聖上飲過,這才雙膝跪地,“奴才有負聖上期許,理該論罪處死。謝皇上寬宥老奴,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