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脆脆喊了一聲‘王海’,示意他往後,“是我娘家二嬸嬸。”
王海整整身上被扯亂的衣裳,恭敬拱手道:“夫人,王豐回竹屋取東西去了,奴同她們說等等,她們非不願意,硬是要往裏闖,這才起了紛亂。”
王海和王豐跟著柳大柳二學規矩,稱呼問禮都有規矩可循,如此一番話說明了事情前後的原委。
慶二娘子癟癟嘴:“脆脆,你這家的下人是什麼眼睛,一個村的認不出我是誰?都是一家人”
慶脆脆道:“二嬸是來賀我們喬遷之喜的?”
賀喜的人手裏空落落的,也不覺得臉麵上難看。
慶母以前看這對母女兩還留情麵,好言好語,後來翹翹的事情,二房不說幫著護臉麵,還在村裏說翹翹的壞話。
再後來家裏有了三寶,大房有男丁頂門戶,也不怕她二房。
故而道:“二弟妹,這要是慶家,一家人,你不說話直接進門就進門吧。但這是脆脆的婆家,是王家,你和慶柳分些親疏吧。”
慶二娘子被堵住話頭,再加上手裏連個禮數也舍不得出,隻好訕笑:“在門口說話多難看,先進門,進門再說。”
慶脆脆卻不讓步:“二嬸,有什麼事情改天來,到時候我請你和堂姐正屋住,這會兒搬家,實在不好招待客人。”
她看中的就是這會兒屋子裏忙亂,人多眼雜的,看能不能尋上些便利的東西。
慶二娘子:“一家人,我知道你們忙,這不是領著你柳柳堂姐一並來幫你拾掇,你看哪一處地方缺人?”
說著就要跨步往裏,眼神已經不老實地來回瞟。
可惜隻能看到二進門垂花壁處的一點青石板。
慶脆脆懶得與她分說,“二嬸子,有我娘和翹翹能幫忙,不敢勞動嬸嬸。”
她示意王海上來,剛進半步的母女兩個又被擠出外頭,慶二娘子打定主意今兒一定要進門,賴在門檻上撒潑,嚎扯起來。
“打人了,打人了。我母女兩個哎呀”
一大瓢冷水劈頭蓋臉澆過來,這大冷天,又是大後晌,風一吹,整個人頓時冷顫起來。
朝著潑水地方一看,慶二娘子一激靈。
“慶翹翹,我是你二嬸你敢柳柳,快走”
她也顧不得別的,拉著慶柳就往遠處跑。
慶翹翹追了幾步,又一瓢冷水刮出去,朝著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唾罵:“葬良心的,看不見今兒是人家搬家的好日子,上門添堵,有本事你回來,五髒六廟沒盡底的爛嘴東西”
慶脆脆偷笑,開口喊她回來,看著挑水歸來的丈夫,“這一旦挑滿了,兩個水缸都滿了,用不著再出去了。”
王二麻子點點頭,等小姨子罵痛快了,先進了院子,這才同步進去。
他前腳剛進東邊院子,就聽裏邊小姨子響亮又不屑的聲音傳來。
“二嬸拿了別人家屎都歡喜得要死,你知道這一次她和我說甚?說讓慶家姐妹一起伺候姐夫,不至於讓別人占了便宜。我呸!”
王二麻子:“”
這段話內涵太多,他一時消化不了,於是轉身奔著西邊屋子去了。
也不知三葉子的小屋子收拾的怎麼樣了,他還是暫時別回東屋了。
東屋
慶脆脆停了倒水的動作,回頭看她:“你是說二嬸讓慶家姐妹一起伺候你姐夫?”
慶翹翹氣得胸脯起伏不已,“可不是,她這話不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以後沒出路,還不如跟了姐夫,就跟娘和胡娘子一樣,一個大一個小,我呸!”
慶脆脆:“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二嬸應該是打量著讓慶柳進王家門,不是讓慶翹翹來。畢竟慶翹翹進門後,又不會幫襯二房。
然,慶翹翹篤定二房母女兩個對她進行了一番貶低和侮辱,哪裏還去想內裏究竟有什麼深意。
走前都是罵罵咧咧的,嘴裏嚼著對二房母女的各種不滿。
直到酒醒後覺得頭疼難忍的慶父捶了她一拳頭,這才老老實實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