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脆脆放下心來,“後來呢?”
王二麻子搖搖頭:“裏正說捉人拿贓,沒有當場逮住人,說什麼都沒用,要是硬著撐腰,村裏人肯定不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慶脆脆也知道裏正能沒有證據就幫著出麵,已經是給麵子了。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知道這已經是村裏能主持的最多的公道了。
正說著佃戶家的情況,卻聽另一邊王海和王豐商量著今晚誰來這邊看管,慶脆脆猛地眼睛一亮,盤算著晾曬院子的情況。
“這不是正好。咱們搬家了,這四座小院雖然有高竹牆守護的,但是難保有人翻進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要不然就給佃戶們住吧。”
王二麻子卻搖搖頭:“那不行,屋子是空了不住人,但是白天還要做生意,人來人往的,你在這處點換銅錢,住了外人不好。
還有,晾曬的海貨都在,他們三家人住了,少一件看不出來,長時間也不好。”
慶脆脆稍微冷靜點,思索片刻,“要不然這樣,這院子不能讓他們進來,但是四向都是平地,沿著咱們院牆再搭上兩三間竹屋也快。他們三戶住在這跟前,到時候也能聽著些動靜。”
另起地方倒是不錯。
王二麻子想了想,“天冷了,他們三家忙活上四五天不愁搭起屋舍來。這地方白天人來人往的,賊娃也不敢來。天一黑,他們從地裏回來,咱們回家上鎖,互相搭調開正合適。”
——
這消息無異於將佃戶三家人眼下最難的問題解決了。
慶脆脆將再三感謝的人叫起,讓他們不必磕頭,“一來從這地方去地裏近,二來你們辛苦上幾天,雖然竹屋透風,但是用茅草裹上幾道,總比你們現在的屋舍好,最關鍵是不怕賊人再來。”
三家人千恩萬謝,當天看了三座小院子的位置,商量分配過後,第二天便暫時歇了去地裏的忙亂。
若是沒有什麼海貨送上來,慶脆脆白日裏在院子裏淘洗收回來的米,稱量做酒水。每天的米都發酵封壇後,空出來的時間便讓王海和王豐也幫著忙。
三家人男丁協力,這時候也不分誰做的多少,盡快完工搬家才是要領,不過六天,三座能住人的小竹院子就蓋成了。
因為占的地方就在當初慶脆脆買的三十畝地裏,所以也用不著去和裏正說明上屋文。
坡上的人家就是姚家父子,屋子就落在原本王家小院子左邊,兩個男人也不分前後進,兩張竹床並排放在屋中,屋角就是父子兩個去地裏的農具、鍋碗瓢盆之類的。
坡下兩家晾曬院子,一左一右,分別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丁姓五口人家、花姓一家四口。
丁家人家有老娘在,所以屋子搭起來得長,兩個中段隔出前中後三個小間。
慶脆脆瞧著老人家一把年紀,白發蒼蒼,依舊顫巍巍地坐在冷風中搓麻繩。
同她娘說了幾次,將家裏舊時的衣衫淘換出幾件送給這三家人。
她打聽了過這幾家被偷走的東西,最後將三家當家的人叫到一處。
“因著日子難,你們既是王家的佃戶,便不能眼看著你們不好過。每戶按人口,一人給兩斤米,一人給分半斤棉花,這些按行價記賬,到了明年秋收的時候,從收成裏拿,你們看行嗎?”
眾人哪有不應。
碰上這樣的主家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都老實地點頭。
如此佃戶安頓好,連帶著距離新家有些遠的晾曬院子都有了著落。
村裏逢人說這件事情,都是王家二房過於心善。
慶脆脆笑著受誇讚,心說助人一難,相當於救人一命,也算是給自家積德。
原本隻是想著這三戶住好就成,至於看不看門戶,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畢竟現在家裏主要是將收回來的稻米和糯米發酵作釀,然後在院裏刨坑埋上。
其他的並沒什麼值錢能被人抱走偷了。
卻不想還真的有賊人半夜翻到了院中,最後被聽著動靜的佃戶堵在裏邊,隻好乖乖賠罪磕頭,保證再不敢來。
那人是外村的人,孫裏正將人捆上繩子,當時便拉著去說理,後話自然是送到縣裏三十殺威棍。
一時不管是村裏有心覬覦的還是外邊混混,都不敢再來招惹王家的舊院子。
慶母調侃說相當於就是請了三家不要錢的看門護衛,慶脆脆聽後便又吩咐丈夫按人口一家送了米糧和棉花,算做是盯緊門戶的酬勞。
就連王海和王豐都受了恩惠,用不著夜夜都在晾曬院子住人,逢家裏生意活計少的時候,也尋了鋤頭鐮刀去荒地裏幫襯。
村裏人都說王家這小日子真是越過越紅火,有地、有下人、有磚瓦房、還有生意不停趟,現在就差生個大胖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