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啟雲帝端坐上方,下方大臣,今日並未就和親之事討論不休。
而在討論:今日上朝少了許多人,丞相大人與惠王也沒來……
知道真相的皆不敢吭聲,消息閉塞政治覺悟較高的,也很快閉上了嘴。
昨夜,啟雲帝在寫完書信後坐在原地感慨一句:
“皇叔呀!沒想到你是當真要反,當初在母後手中保你一命,不曾想,你如此不知足。”
啟雲帝話說完沒多久,禦林軍領命出動。酒館話談的幾位大人剛回到府中,各自摟了小妾尚未盡興,便被禦林軍抄了家,押進了大理寺連夜審問。
之上,禦史大夫賀堂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濕,他腿腳軟麻,眼看腳下站都要站不穩。
他與此事雖無直接聯係,但他舉薦的幾人都被押進了大理寺,昨夜僅被抓拿的官員就達十五人,若確切定罪抄家,此次牽連人數恐達千人。
大殿之後,太後向賀堂投來了威脅的眼神。他暗罵這女人不分時候,眼下他若開口豈不是往刀口上撞。
本不欲搭理,一想到時不時出現在他床頭的殺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拱手道:
“陛下,如今兵力不足,陛下要戰自是可以戰,但和親之事也不能耽擱。”
“臣,附議!”
“臣……附議!”
啟雲帝看了下方附議的幾人,溫和一笑:
“眾位愛卿言之有理,朕會好好考慮清楚的。”
幾位大臣本就頂著壓力而上,結果啟雲帝今日並未像從前一樣發怒,頓時隻覺揮出的力道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一時麵麵相覷,想到昨夜風波,薄汗滲出,皆不敢再說什麼。
啟雲帝溫潤一笑,如春風和煦,
“朕昨日聽了一段有趣的對話,不知眾位卿家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稍稍遲疑,內史晁瑜拱手問:
“敢問陛下是什麼對話?”
含笑道:“昨夜宵禁,丞相與惠王以及李將軍於酒館話談,說,這西啟應該易主。朕不解,不知眾位愛卿有何高見?”
大臣一聽,臉色巨變,齊齊跪下,高呼:“臣等不敢苟同。”
禦史大夫再次首當其衝:“陛下乃人君,那等亂臣賊子竟說出此等謀逆之言,應當立即捉拿,讓大理寺嚴查。”
“臣等附議!”
點了點頭:“言之有理,便,依著眾卿家吧!”
一眾大臣,暗暗擦汗。此等謀逆大罪,陛下竟說的這般輕鬆,可昨晚抄那幾人家時,可沒手軟。
掃視下方,問:“大理寺少卿可在?”
大理寺少卿石震源拱手上前,道:
“臣大理寺少卿石震源,參見陛下。”
“眾卿家同意審,不知愛卿審的可有結果了?”
“啟稟陛下,經過審查,幾人對謀反之事供認不諱,並且,還有新的收獲。當年,宸國以贈與馬匹之名,騙開我西啟伊河郡大門,以洪水滔天之勢對我境內居民燒殺搶掠,後又偷襲我南陵郡。馮尉將軍被彈劾“援軍南陵郡不及時,故意逗留,致使被宸國占領”之罪而入獄。經趙觀與李廣濟交代,馮尉乃是被誣陷。此乃畫押證據!”
石震源鏗鏘有力的聲音,震得樞密使張循耳邊嗡嗡作響,他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被一旁大臣扶住了。
啟雲帝瞥了張循一眼,對石震源道:
“呈上來!”
荀公公快步下來,接過,將證據呈給啟雲帝。
啟雲帝看了一遍,風輕雲淡的掃視一眼下方,語氣平淡,不悲不喜。
“眾卿家對馮尉此事可有何看法?”
啟雲帝掃視一眼,並未有人答話,於是他便點名:
“樞密使張循可在?”
張循曾參與促成馮尉冤獄,早已腿軟了一次,聞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又是一旁大臣攙扶他一把。他向前走了幾步後方跪下扣首,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