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容步履維艱地走出壽康宮大殿,春風帶著些許微涼拂麵,她方發現,披風忘在了大殿內。
涼天末,君子意如何,不知容齊現下在做什麼?
霧清看到江婉容,忙迎了上去,待霧清攙扶住,她精神一鬆懈,身子一軟,險些摔倒。
“公主小心!”
霧清扶穩她後。
“陛下在前麵巷子等候公主。”
啟雲帝聽到苻鳶讓江婉容回去,便出了壽康宮,來到一旁小巷子裏等候。
今日風大,小巷裏風減了許多,他掩了掩披風,將左手腕藏在披風裏,那上麵有血滲透了衣衫。一邊回想著剛才江婉容的話,一邊靜默的等著她出來。
他僅一年的時光,是不是應該放她走……
想到她曾做夢,會在和親時愛上別人,心中一陣刺痛感襲來,抬起手虛虛掩唇咳了幾聲。
江婉容來到小巷外,聽到一陣咳嗽聲,不由輕蹙蛾眉,快走幾步,拐了彎便看到在風中走神的容齊。
她鬆開霧清的手臂,向著小巷走了幾步,柔聲喚道:
“齊哥哥!”
啟雲帝聞聲抬頭,微微愣神,快步上前扶住她,見她臉色依舊煞白,心中難免擔憂。
“怎麼穿的這麼少?”
他說著便解開披風欲給江婉容,被一隻白皙的手止住了。
“披風忘在了壽康宮,霧清去取了。”
覆在啟雲帝手背上的手有些微涼。
“先用著朕的,待你的披風取來了再換下來。”
“不必麻煩!”
江婉容說著鑽進容齊懷裏。
“我在齊哥哥懷裏躲一會就好了。”
啟雲帝為腰間環繞的手臂僵了一僵,旋即將披風整好,將她裹在懷裏。
江婉容看到容齊臉頰有些微紅腫,她一下就猜測到了緣故,鼻頭有些發酸,鑽進他懷裏,掩藏眼角的淚花。
她穩了穩情緒,終於將淚憋了回去。
風依舊不小,容齊的懷抱很暖,江婉容就這般趴著,聞著他身上夾雜中藥草味的淡淡的體香,她陣陣犯困,眼皮沉重的幾乎要睜不開。
她這身子,不是應該練了多年武功嗎?怎麼就虛弱成這樣?動不動渾身不舒適,腹痛,惡心,犯困……
這症狀怪怪的,是天命之毒帶來的影響嗎?她困的無力思考,幹脆合上眼眸。
啟雲帝嘴角微微勾起,她對他的親昵,將他心間的鬱結驅散開來,能同她一起享受片刻的安寧,他十分滿足。
霧清取回來披風,卻被荀公公攔在了巷外。她一邊抱著披風靜候,一邊思考著小巷中倆人的關係。
皇兄和皇妹?不像!單從長相就不像。她搖了搖頭,阻止自己思索,有些秘密不是她該打探的。
她將眼眸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來人,與他對視一眼,淺淺一笑,又將頭低垂,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公公在這呢?可讓奴才好找。”
荀公公上前幾步,低聲道:
“你小子怎麼來了?”
保佑見他低聲,也放低了聲音,但音量足以讓霧清聽清楚。
“今早上朝,陛下不是要釋放馮尉將軍嗎?大理寺來人請旨,在天祿閣候著呢!”
霧清聞言,淚瞬間就崩了出來,她連忙偏頭將淚拭去,眼下,不允許她有淚。
荀公公正在猶豫著,隻聽裏麵啟雲帝喚道:
“小荀子,把披風拿過來。”
荀公公聞言,接過霧清手裏的披風,走近小巷,看到睡眼惺忪的江婉容。
啟雲帝接過披風,把江婉容裹了起來。
“回去睡吧!今日風大,在這裏睡著是要著涼的。”
江婉容方反應過來,自己竟小睡了一覺。
她點了點頭。
“朕要去處理些公務,你快些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
江婉容再次點了點頭,從容齊懷裏鑽了出來,突然失去溫暖,她不由打了個噴嚏。
容齊又要解了披風給她,她再次攔住他,笑著說,
“走兩步就暖和了,”
當看到容齊微紅腫的臉頰,笑容一凝,衝容齊揮了揮手,先一步走出了巷子。
江婉容上了輦驕,走了會神,直到無意間看到霧清眼睛有些紅,可看起來卻又很開心。
暗自感慨:春日風沙頗大,果然容易眯眼。
“去冷宮。”
江婉容吩咐一聲,驕輦隨即改了方向。
她有些懷疑,有沒有可能……她在之前就已經穿越來了這個世界?
冷宮的大門上了鎖,她顛著腳繞到側麵看到一座假山,她讓霧清在下麵等著,她自己爬上去。
擔憂道:“公主,還是讓人去取鑰匙吧!”
“放心,我會小心些的。”
她攀上假山,腦中回想起劇裏的場景,小容齊便是在這裏遇到女主的。
上了牆頭,腦中依舊空空如也。翻過牆頭,她抱住樹滑了下去,衣裙被樹枝滑了一道口子,
“可惜了,這身衣裙。”
抬頭看了看樹,蹙眉,下來容易,還能爬上去嗎?
掃視一圈冷宮院內,沒有想象中的陰氣森然,有花有草還有秋千,這……是冷宮?
進了大殿,屋內布置簡單整潔,一看便是住過人的,甚至此處應該還有人常來打掃。
她在屋內轉了一圈,房間內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這冷宮的生活條件也太好了些。
她看到牆上掛了一把劍,腦海中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卻沒抓住。她拍了拍腦袋,一通頭痛,仍舊沒想起來,隻得將劍取下來,拿在手中端詳著。
她將劍拔了出來,憑著感覺揮了幾下,動作有些生澀,又揮了幾下,似乎找到感覺,唰唰舞出一個劍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