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吱呀”一聲打開,護欄前的青衣人立刻謹慎地回首,是玉澤的臉龐。
錦歌樓的老板兼明雍書院製香課先生-月憐緩步走進雅間,把托盤放在桌案上,才笑盈盈地對玉澤道:“雲中世子來了,看起來可真開心。”說著,陡然話語一個宛轉:“不過……月憐發現世子來錦歌樓的這路上,有不明之人跟蹤,就順手處理掉了。”說完,又燦笑了一聲。
玉澤回道:“辛苦你了。”
月憐笑道:“哪裏的話,他們都是書院的學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這個當先生的也難辭其咎。”低頭看了看托盤裏的酒具,隻又道:“不打擾您的雅興了,這酒……還請慢用。”
身後再度傳來門扉的一聲“嘎吱”聲響,玉澤沒有去理會,隻輕輕倚著護欄,撐著鬢角一直看著樓下的花霄身影。
沒過多久,樓下突然變得混亂了起來,吵鬧聲斷斷續續,酒樓轉眼間成了外麵的市集一般,而玉澤一直靜靜地看戲。
季元啟吵得最凶,隻因為自己的兄長被市井百姓評頭論足為奸佞。強壯的小廝一時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差點就要動手趕客,月憐見狀便前來解圍。
“都是誤會,何必為了這點小事生氣?諸位貴客若不滿意今日的說書,月憐便提前喚上歌舞,給大家賠個不是。”
“果然還是東家好說話!但老子心裏有氣,隻要這小子現在道歉,老子就當這事沒發生,否則……”
“否則怎樣?告訴你,小爺就是不道歉!該道歉的是你們!”
“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好了好了,諸位可別傷了和氣啊。”
“他若不道歉,他們和他是一夥的,就讓跟他一起的姑娘上台歌舞,老子就不與他計較!”
幾個女同硯聽罷,立刻擺擺手表示不去,還躲到花霄身後,低聲勸道:“花同硯,你去吧,求求你了,反正他們都以為你也是女子……”
月憐見這件事沒法擺平,便隻好上前,把花霄輕輕拉出來,帶上了樓,帶進了一間房,又從箱子裏揀出一兩件女子衣裳遞給他,歉意道:“今日的麻煩隻能委屈學子了,若能擺平此事,為師定會給學子加學分。學子你看……?”
花霄的製香課學得一塌糊塗,正擔憂考試成績的事,他便大方接過衣裳,隻擔憂道:“可是月憐先生,學生……不會歌舞。”
月憐道:“無妨,為師現在就教你一些,你記住了以後就立刻跟隨為師上台。”
花霄點了點頭,看著月憐示範了一遍,暗暗記在心裏。
三刻鍾過去,月憐帶著花霄與另一個歌舞女子上台獻舞,台下立時紛紛稱好,糾葛也隨之散去。
在看到花霄換上女子儀容、穿著露小蠻腰的女子舞服還手持琵琶抖動髖骨跳著妖嬈的舞蹈時,女同硯都忍不住又驚又喜,有人脫口:“天啊,是花同硯!我也是女子……竟然有自愧不如的感受……”
玉澤還倚在樓上的護欄前,看到花霄在台上跳舞,整個人都驚呆了,失手弄掉了手中的酒杯,美酒飛濺而出。
歌舞隻興起了一刻鍾便結束,花霄跟隨月憐走下歌舞台,錦歌樓內又恢複如常,仿佛沒有發生過事端。
月憐讓花霄上樓更衣,花霄一個人進了那間房,閉合房門,往屏風那邊走。突然一隻手將他拉扯了過去,他就這般撞進了一個青衣男子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