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第8章(3 / 3)

“是啊,拿刀都打不過!”

“嗖嗖”兩聲,不知何物,又是來自何方。隻聽“當啷”一聲,惡男虎口一鬆,手中大刀已經落地,複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斜側裏又飛撲上來一人,從身後一把將錦裳緊緊抱住。

潑皮跪坐在地,又見周圍嗡嗡嗡小聲議論,還都是向著對麵弱小勢微的兄弟二人。

半天,他爬起來終於撂下一聲:“算了,我好男不與你個娘娘腔鬥,算我輸了!”

總算是有了個了結,看熱鬧的自然也隨即漸漸散去。

可抱住錦裳的手臂卻仍是抖著不肯鬆分毫。

“阿玄,鬆手,我無事。”錦裳輕輕拍了拍環著自己的手,粗喘著安慰道。

好一會兒才緩緩鬆了下來。

掰開抖著的手臂,錦裳轉身長出了口氣,又釋然又高興道:“沒事兒了,阿玄。以後都沒事兒了!”

“閉嘴。”蕭玄陰沉著臉,惡狠狠回道。

錦裳笑張著的唇馬上聽話地閉了。她心虛地抬起胳膊擦了兩下臉,剛剛氣憤之時,揚起沙石無數,現在才覺得有些疼。

好一會兒,蕭玄才壓下心悸,抬眼正視麵前剛剛為他搏命一場的人。

想想就覺得後怕,可他還沒發難,卻猛一把扭住錦裳的胳膊,複扳了她的臉仔細端詳。有血跡,他慌忙用指腹去抹。

幸好不是破處,但既見有血,他就又慌忙哆嗦著往下驗看。

不看不要緊,錦裳渾身塵土,衣袖被劃破了好幾處。最大的露出了皮肉,上麵有一條兩寸餘長的新鮮傷口。

他忙脫了自己的外袍,小心展開把人圍了,輕輕幫她穿好衣袖,係好衣帶。

蕭玄當然知道錦裳是為了自己,心裏又疼又恨,還有更多的是怕。她一個女子,怎麼膽子大得能包天不成?刀槍無眼……

不行,怎麼也要讓她懂規矩能安生點。

可說起無比來憋屈,他竟完全找不到何種立場來責怪。

所以蕭玄隻得信信又端起舊日王爺的架子顧左右而言他:“大庭廣眾,你一女子與外男近身相搏,衣衫破損,壞了名節可如何是好?”

易疏不知何時已立於大概兩三丈之外,想來也看到了錦裳的慘象。隻見其手心握著一物,眉眼一低也不知在幹什麼。

“管那東西做什麼?不當吃也不當喝的。反正我以後是要去山裏修行做姑子的!”錦裳眸中閃著亮光,完全不在意地回道。她自小便知自己父母夫妻緣淺,更跟隨爺爺廣知修道趣事,所以從來一心向往山中脫塵的瀟灑快活。

這小姑娘話一出口,近處的倆人俱是一愣。

蕭玄旋即怒火中燒,反唇相譏道:“那你剛剛爭的又是什麼?也不當吃也不當喝的!”

“那怎麼能一樣?你是我弟弟,我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我不是你弟弟!而且我一個男的給人欺負便欺負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蕭玄惡狠狠吼了回去。

這次的怒懟竟好像讓錦裳如獲至寶。她狂喜得一躍摟住其道:“好阿玄,太對了。你終於明白了,太好了。這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還很實誠地拍了拍蕭玄的背,又一把推開繼續安撫道:“阿玄,莫怕,我隻是嫌那人惡心,剛剛才會有些費勁兒。”

蕭玄被人突然一抱,又羞又暖,一時失了主意。皇室素來陰沉內斂,便是他母親也甚少如此感情飛揚。連被錦裳冒失地推個踉蹌他都未計較,反而傻呆呆地愣怔了一下,才機械地點頭“嗯”了一聲。

這篇兒在蕭玄這裏就算是揭過去了,隻是不知兩三丈之外的一瓶金瘡藥被誰孤零零落下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錦裳鬥過了無賴破皮,蕭玄也哄好了,沒甚幹係的火頭軍喬老頭兒卻很傲嬌的不要她了。

一個早上都過去了,老頭兒仍火氣未消,氣哼哼念叨:“不是天王老子一樣厲害,天上捅個窟窿也敢的?就算你不走,今後也不用想再在我討飯吃了,我老頭兒用不起。”

但錦裳還是一言不發地搶了水桶、扁擔出來。想到剛剛老頭兒發火,也不知他的話幾分真假,但她總不能真的受製於人或是聽天由命。況且還有阿玄,求人不若求己,捉些魚蝦烤了或是摘些野果充饑,也比什麼不做來的好。

她正在岸上躍躍欲試要脫鞋,便聽得身後有樹枝被踩斷聲響。

果然,待她扭頭看去,一襲白衣不知何時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