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譯禾原本以為成親之後他又能過著懶散少爺生活了,可蘇犀玉每日都要早起,說什麼要去伺候公婆。

每次她一起,陳譯禾就被吵醒,起床氣燒到頭頂,對上她無辜的表情,又硬生生壓下去。

這是自己法定媳婦兒,不能家暴!不能家暴!

生了一早上悶氣,轉頭問錢滿袖能不能免了蘇犀玉的早晚請安。

錢滿袖也是個好吃懶做的主,裝了兩天賢淑當家主母有點遭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就答應了。

晚上臨睡前,陳譯禾再三叮囑蘇犀玉:“明天再敢吵我睡覺,我一定會生氣的,那你就倒黴了。”

蘇犀玉猶豫了一下,被他眯眼一看,這才道:“不吵你了。”

陳譯禾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精神充沛,心情也好得不得了,而蘇犀玉正好相反,情緒低落,眼下微微泛著青黑。

“昨天晚上偷溜出去做賊了?”陳譯禾笑話她。

蘇犀玉沉悶搖頭。

陳譯禾納悶:“那是怎麼了?不去伺候人你著急啊?”

被問的人欲言又止。

陳譯禾耐心耗盡,打發丫鬟哄她玩,自己帶著小廝出去了。

他先是去了趟流鳶樓,想確認下原身到底是怎麼摔下來的。

白天的流鳶樓門前空蕩蕩的,不等他讓小廝去敲門,紅漆大門從裏麵打開,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衣衫淩亂地走了出來。

隔夜的酒臭味道混合著脂粉味撲麵而來,陳譯禾呼吸一滯,猛地後退幾步,緊緊捂著鼻子,盯著那人恍若盯著洪水猛獸。

小廝都沒反應過來,急忙跟上他,順勢勸道:“少爺,要不還是回去吧?回頭老爺夫人知道了肯定要生氣……”

陳譯禾簡直要窒息了,怒瞪了那個男人一眼,轉過頭快步往別處去了。

別說進去看看了,光是在門口停了那麼一小會兒,陳譯禾就感覺那股子腥臭味道幾乎順著呼吸道進了肺裏,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走出去好遠才鬆了捂著鼻子的手,狠狠咳了幾聲,感覺那股子惡臭還停留在嗓子眼裏,難受死了。

隨意找了家酒樓想喝點水緩一緩,剛一進門掌櫃的就迎了上來,恭敬道:“少爺今日在這兒用膳嗎?巧了,紀管家正在後堂查賬呢,少爺可要去看看?”

一問才知道,這是陳家自己的酒樓。

陳家家大業大,主要是些糧食鋪、綢緞鋪、酒樓食肆等等基礎生活鋪子,在廣陵府遍地都是。

陳金堂、錢滿袖都是隻會花銀子的主,根本就不會做生意,前幾年家裏錢財快要被敗完了,都打算賣鋪子時,陳輕語打外邊救了個男人回來,正是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帝。

後來太子報恩,將陳輕語帶回了京城,留了紀管家幫忙打理陳家生意,這才又慢慢好了起來。

陳家一家囂張跋扈又沒腦子,但對紀管家十分敬重,從未把他當下人對待。

紀管家盡忠職守,也把自己的身份看得清楚,對陳家幾口很是恭敬,聽說陳譯禾來了,很快迎了出來。

“少爺既已娶妻,也該接管生意了……”

陳譯禾剛灌了兩盞茶把那股子不適味道壓下幾分,聞言直擺手。

他穿越前就一邊上學一邊被迫跟著管理自家公司,起早貪黑吃夠了苦頭,現在有現成的打工人可用,怎麼可能願意自己接手。

翻了幾下賬本胡扯一通,成功讓紀管家鎖了眉頭。

“看來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還是得辛苦管家了!”陳譯禾裝模作樣感慨了一番,帶著小廝準備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