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丫鬟不敢抬頭,硬著頭皮道:“就是少爺從流鳶樓裏買回來的那個花魁,少爺昏迷時,夫人原本想把人送還回去的,可是怕少爺醒來後鬧,就暫時把人放置在這邊了。”
“是她啊……”陳譯禾摸了摸下巴,他知道原身臨死前買了個花魁,但沒人告訴他花魁還被留在府裏。
雲姣也是原身出事時的目擊者,或許能問出點什麼。
他心中有了些許頭緒,合了折扇,拉著蘇犀玉道:“去看看。”
下了觀景台,琴聲還在繼續,陳譯禾隨口問道:“你們大家小姐不是沒事就研究琴棋書畫嗎?那你可會彈琴?”
沒得到一絲回應,他回頭一看,恰好看到蘇犀玉的眼神失望又哀愁,對上他的視線後僵硬地垂下了臉。
“夫君可是想要納她做妾?”她低著頭問道。
陳譯禾原本是難得大發善心,想帶她玩玩,現在是想看看能不能從花魁這裏得到什麼信息,沒成想倒是被她誤會了。
陳大少爺瞅著她的發頂笑了:“我要是想,你打算怎麼著?”
蘇犀玉抿了抿唇,蘇銘祠給她定了親事之後,她曾讓丫鬟去打聽過,當時聽人說這陳家大少爺大字不識一個,隻會吃喝嫖賭、橫行霸道,還調戲良家婦女。
可經過前幾天平兒那事之後,她隱約覺得陳譯禾和別人口中說的有些不同,還未完全放下心來,現在又發現府中竟然還藏著一個花魁。
她雙手攏著微微擋在身前,心道自己這個樣子,他想納妾也是正常的。
男人納妾很正常,自己父親不好聲色,可是也有兩房妾室呢。
蘇犀玉說服了自己,抬起頭道:“自然是幫夫君安置好後院。”
“好!”陳譯禾拍手,對她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我呢,要的也不多,兩房小妾就夠了。”
他朝著琴聲傳來的小院指了指,“這算一個,還有一個等我找到中意的再跟你說。”
蘇犀玉眼波晃了晃,點了頭。
“這可是你說的,要給我納兩房小妾。”陳譯禾哈哈大笑道。
也不去看花魁了,抓起她的胳膊往回走,邊走邊道:“為了防止後悔,你現在就去跟娘說一說,先讓我把這個納進屋裏。”
他心情看著很好,蘇犀玉也跟著做出笑臉,心裏卻有些沉悶和心酸。
陳譯禾把她推去找錢滿袖,待她走遠了,招了下人問道:“這雲姣來府裏多久了?平常可有接觸什麼人?”
下人老實答道:“自少爺買下那天就進府了,已有月餘,夫人命人把她關押了起來,平日裏除了送飯的丫鬟並未接觸什麼人。”
陳譯禾點頭,“繼續看著,把那些什麼琵琶琴箏也都拿走,不許她再弄出動靜了。”
而那廂蘇犀玉找到了錢滿袖,被噓寒問暖了一番後,才咬著唇說明了來意。
她以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至少在京城很正常,可錢滿袖一聽,臉一下白了。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錢滿袖抓住蘇犀玉的手情真意切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年紀小不懂事,是不是他鬧的你?”
蘇犀玉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又說:“咱們家家訓可是一不準納妾,二不準跟青樓女子有染的,他要是敢犯家規,看我不讓老爺打斷他的腿!”
錢滿袖說了句狠話,見她一臉茫然,拉著她坐下道:“你還不知道吧,老爺他本來是家中次庶子,怎麼都輪不到他來繼承家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