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他帶了女人回家!
不,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邢意猛然轉過身。
一道含糊熟悉的男聲卻又阻擋了他逃離的腳步。
“……舒伯!”紀笙被濃烈的香水味熏得頭疼,好不容易別開臉才喊出聲,“舒伯!把容小姐送回去……”
邢意眨眨眼,不是自己以為的那種情況嗎?
旋即扭回身體,越過幾棵遮眼翠竹,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紀先生,舒伯不在。他有事出去了。”他沉下聲音,不看女人,伸手就要去扶紀笙。
紀笙抬起被酒意熏迷糊的眼睛,定在邢意身上,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裏?”邢意還沒解釋,他自個又想起來了,“哦,你是來做飯的。”
“既然舒伯不在,”紀笙使勁抽回被容菲菲纏住的手臂,倚著身後假山站穩身體,伸出一根指頭,從邢意緩緩指向容菲菲:“那你送她離開,馬上!”
這時邢意才將視線投向容菲菲,他的目光很冷淡,輕瞥一眼便收回。容菲菲則抱著雙臂,斜睨著邢意,眼珠子快翻到了天上:“哼,不要臉!”
紀笙煩死這女人了,一聽見這尖刻的小鳥嗓子腦袋就疼,大聲罵道:“邢意你聾了是不是?讓你送容小姐回去!”
若不是容菲菲是張導的表侄女,紀笙早把這女人趕走了。
此刻的邢意確定了紀笙的態度,冷眼看著容菲菲,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容小姐,請。”
這麼大個人杵在這兒,容菲菲先前打的主意徹底泡了湯,眼看是沒戲了,隻能剁了剁腳,氣哼哼地轉身走向大門。邢意跟上去,在容菲菲剛垮出大門的那一刻,“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關得嚴嚴實實,連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邢意折返到前廳的小花園時,已不見紀笙的人影,他趕緊去尋。
紀家老宅是個三進的四合院,比不得古時王公貴族的大宅府邸,但對比尋常家人那真是相當大了。邢意穿過上次紀笙休息閑耍的那個天井花園,一路往裏走,直到穿過一條曲徑回廊,才見到紀笙的身影。
這是紀家宅子最裏間的北房,也就是正房。再換個說法,這是紀笙的臥房。足有50多平米,兼具書房客室等功能,布置極其典雅考究,擺放著各式古玩字畫、彩瓶玉雕。
邢意置身其中,宛如一個夜闖貴族府邸的竊賊,從頭發絲到腳跟,都與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不是來偷東西的,他對這裏的一切沒有興趣,不……有一件除外。
穿過一架山水屏風,他終於看到自己尋找已久的人。
那人仰躺在沙發上,手臂橫在額間,嘴裏不知嘟噥著什麼,但能看出他很難受。
邢意趕忙過去,半跪在沙發邊,輕聲問:“紀先生你怎麼樣?”
聽見聲音,紀笙放下手臂,眉頭緊蹙著,眼眸卻清亮無比。
他側過臉,直勾勾看了邢意幾秒鍾,忽地臉頰抽動,怒罵道:“操!老子下次再也不陪張導喝酒了!下回你去,老混蛋……從我這兒撈了那麼多好處,居然隻答應給你一個試戲的機會!”
紀笙雙腳一蹬,身子彈坐起來,一掌拍向紅木長沙發扶手:“這就算了,最惡心的就是那容菲菲,電視上瞧著挺文靜可愛的,一見真人差點把我嚇死,那聲音……”
邢意勾了勾嘴角,帶著三分笑接過話:“她拍戲用的都是配音。”
“對!絕對是配音,必須是配音!”紀笙回想著容菲菲的聲音,身子哆嗦了下,“太操蛋了,她還想睡我……那不得直接上演午夜凶鈴,不不,貞子不愛說話,應該是上演咒怨!那種‘咯咯咯’的聲音,簡直頭皮發麻,那我的小兄弟豈不是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