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笙說話滔滔不絕,沒半點磕絆,但能說這麼多話,說明已經醉了。
邢意聽了會兒,同樣發現了這一點。
畢竟此時此刻開口大罵張導和容菲菲的紀笙,和平時那個不苟言笑冷肅高傲的紀先生差別太大了。
紀笙罵了好一會兒,打了個酒嗝,終於止住了一腔怒氣。拍拍身下的枕頭,躺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兩分鍾便打起了呼嚕。
邢意端著水盆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安靜和煦的畫麵,比起紀笙剛才罵人那氣勢,此時的確算得上和煦。
睡著的紀笙收斂了所有的攻擊性,臉埋在枕頭裏,扭著腰,一條腿掛在沙發上,更是添了幾分……
稚氣?
邢意趕緊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不對,這人冷靜穩重、心思銳利,儒雅冷肅的外表下俱是運籌帷幄的鋒芒和老辣,怎麼也不該和稚氣扯上關係。
就是有一點不好,太過風流。
若是不風流,自己又怎會結識他呢?邢意自嘲地笑了笑。
“唔……”
不知睡著的人怎麼了,開始“唔唔”悶聲哼起來。
見狀邢意趕緊過去,靠得近了,才聽清紀笙說的是:“熱……好熱……什麼鬼天氣……”說著翻了個身,改為仰躺的姿勢,胡亂扯著領口,呼呼喘氣,一臉悶出來的紅熱。
這幾日的氣溫確實不低,加上紀笙又喝了酒,更是熱得難受。他使勁扯了兩下衣服,忽然感覺脖頸一片冰涼,很快額頭臉頰都冰了起來。
紀笙輕哼:“嗯……舒服,再冰冰……”
冰了十來分鍾,直到盆裏的井水不如一開始那般冰涼,他才懶懶地掀起眼皮,眯眼盯著天花板出神,隨後開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腦袋混沌,壓根不在意旁邊還有個人,再說大家都是受,在意個屁哩。
早不該穿這種商務襯衫褲子了,這種天氣還是t恤大褲衩舒服,簡直受罪!
於是,紀笙很快就把自己扒得隻剩一條四角褲衩。衣服褲子全丟在地上,身子往後一躺,發出一聲舒爽的喟歎。
白熾燈有些晃眼睛,他把手臂擱在額頭,遮住刺眼的光,這下哪哪都舒服了,便閉眼睡起了覺。
然而,擋住眼眸的他並不知道。
此時他的整個身體不僅曝露在白熾燈光下,也奪去了另一個人的全部目光。
紀笙的皮膚並不算白,卻是特別健康的小麥膚色,由於先前出了一層薄汗,更加給肌膚增添了柔和潤澤的顏色。
大腿半彎曲著,稍微繃緊的小腿肌肉線條特別流暢好看,其他部位的肌理也十分勻稱,不帶一絲贅肉。
雖然他沒有和健身教練一樣的八塊腹肌,但那線條清晰性感的人魚線,仍是讓邢意看直了眼睛。
邢意不知自己究竟帶著怎樣的心情欣賞這樣的畫麵,可他仍是不落一處地看了,也記住了。
最後,他的眼光停留在那被布料包裹的地方,眼睫輕顫,呼吸一窒,微風趁機拂過他越來越紅的臉頰。
這時,睡夢中的紀笙翻了個身,畫麵完全翻轉,小土坡驟然變成挺翹的山丘。
這一瞬間,一陣熱流直竄上邢意的腦門,終於,他可恥地滾了滾喉嚨。
緊接著,奪門而出。
他盼來了心心念念的見麵,或者說約會,但在這一刻,他不敢再待在這裏。
再多一秒,他就會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