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他上班去了。”
“你告訴我號碼，我幫你打給他。”那人一手扶著我主人，一手掏手機。
“我記不住，謝謝你。我現在好了。我回去打給他。”
“你能行嗎？”
“能行的。”主人說完又急忙往我們住的京都商務樓走去。
“蕭逸，兩個孩子不見了。你趕緊回來。”她一進屋拿起電話就打。
“什麼？”電話那頭聲音顫抖，“多久了？”蕭逸最怕把哥哥和妹妹的孩子弄丟了。他母親經常說那裏又有某某孩子被偷了，現在他一聽見就想到最壞的情形。
“你上班後沒幾分鍾就不見了。現在快一個小時了。”
“快打110。”
“打了沒人接，隻是那頭在提示什麼。”
“你馬上找房東，讓他打……”話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不到兩分鍾，蕭逸又打來電話：“報警沒？”
“房東正在查錄像……看見他們出去沒……沒有……等一下，八點十分都沒見到……”
“你們查查這段時間有車出入沒？”蕭逸坐在車上十分擔心地說。
“查查有什麼車出入？”
“不要著急！”房東慢慢地回放錄像。
電話又斷了。但他馬上又撥通了：“查到沒？馬上報警。”
“我兒子叫你們馬上報警。”房東顯然不願報警。上次院裏發生了一起大盜竊案，給他惹來了一大堆麻煩：派出所，街道辦，租房管理中心……全都找上門來。也正是因為那次，他才安裝了攝像頭。
“那房東報警沒？”小灰忽然說，他現在已經吃完了剩飯和骨頭。
“報了，”我說，“報了三次，但一直沒見警察來。房東直到把錄像看完，也沒發現我那兩個小主人出院門。”
“那後來是怎麼找到的？”
“是有人來租房。她領人去看房，可發現房門緊關著。她叫了一陣，可裏麵沒有聲音。於是她回到辦公室對她父親說：‘東20號什麼時候租出去了？’‘沒有啊，讓我去看看。’”
他敲了敲門，屋裏的水聲停了，但沒人應。他取出鑰匙打開了門。“你們在這裏，你奶奶在找你們。”
“他們藏在空房裏幹什麼？”小灰問。
“養魚啊。”我說，“這時蕭逸的母親已經累得躺在床上等他兒子和警察去找孩子了。平時關係好的幾個女民工和鄰居照顧她。”
就在她焦急地等待時，兩個小孩子跑了進來，衣服淋得透濕。“你兩個孫子在空房裏玩水。”房東說，“現在沒事了。告訴你兒子，叫派出所別來人了，孩子已經找到了。”
不過一會兒，蕭逸也到家了。隻見他母親在問：“告訴奶奶，是誰叫你們去那裏玩的？”
男孩說：“小魚不想生活在小桶裏，我們把它放在大水池裏。它在房子裏像這樣遊啊遊。”頑皮的小家夥好像根本沒發生什麼事一樣，還比劃著魚兒遊動的姿勢。
在場的人都笑了。“告訴奶奶，我敲門時你怎麼不開門。”
“我們怕你聽見，你敲門時我們就關了水龍頭，藏起來，等你走了我們又放水。奶奶，魚兒喜歡水多的地方。”
到此為止總算找回了孩子。但這次事後，我的兩個小主人更希望假期早點到來。他們都很想回老家了。
小灰問：“那他們要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看樣子，即便現在不回，但總會回去的。”
“那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我說，“我原本就不過是隻流浪狗，隻是遇到這幾個好心人才安定下來，他們若是走了，我就繼續過我的流浪生活。除了這樣，我還能怎樣呢？”
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小灰先開口：“你先回去吧。”
“你怎麼辦？”
“我想今晚悄悄溜出這裏，跑到郊區去。”
“你要注意安全，說不定哪天我們還能再見麵的。”
“好的。我現在東南五環，住在一座拆了大半的破房子裏。”
“狗，攔在路上！滾開！”一個上廁所的大個子男人衝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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