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腳,並不重,她一個後宮女子,又是千嬌萬寵出來的,能有多大力氣?溫實初隻是被踢了個正當好,也隻是往後一坐,坐到自己的小腿上了,雙手還捧住她的腳怕她跌下來了。
“小主恕罪啊!微臣罪該萬死!”
溫實初剛起身又挨了一巴掌,也不是很重,甚至連印子都沒出。
便見到那張絕世的容顏冷了下來,溫實初潛意識裏有些慌亂,便聽見許藍妃冷聲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有第三人知曉,你我都會萬劫不複!”
溫實初漸漸冷靜:“是,倘若有第三人知曉,實初便絕三族!”
真是夭壽,這不是果郡王和甄嬛的劇情嗎?隻是溫太醫人如其名的老實,沒有果郡王那般輕浮,太過純情,一隻腳就能讓他流鼻血。
她這還沒有撩撥,但凡撩撥一下,溫大人是不是就要失血過多而亡啊?
狗係統在這個時候還是有點用的,這裏並沒有第三個人,在統子的控製下也不會有第三個人。
許藍妃輕歎一口氣,橫了一眼發誓的溫實初,翹起足尖,上麵三兩滴血十分顯眼。
“還不趕緊擦幹淨!”
溫實初聞言,便想用手中的帕子去擦拭,又覺得是自己捂過口鼻的實在是不成體統,於袖中掏出一方邊角繡著竹葉的白帕子為她擦拭。
許藍妃垂目,看到那繡紋,道:“這繡紋倒是別致,可見溫大人家,有一位巧手的娘子。”
“小主誤會了,微臣尚未婚配,因家母素愛翠竹,所以微臣的貼身之物上,都由家母親自繡一竹葉,以表思親之情。”溫實初解釋道。
白帕子上染了血跡,她腳背上的血跡也難得擦幹淨,反倒是更加一塌糊塗了。
許藍妃看他急的都要冒汗了,看著也頭疼,扶額道:“罷了罷了,別擦了,越擦越多,你去那溪邊沾點水再擦!”
待到溫實初去那溪邊,以帕拂水,又歸返,將那帕子放在手掌心捂熱了才來給她擦腳。
“你倒是細心,你未來的妻子也有福。”許藍妃道。
溫實初苦笑:“微臣的妻子……”
他本想說自己的心上人已許人,腦海中浮現的竟然不是嬛兒,而是麵前另一幅絕色。
溫實初一驚,緘口不言。
許藍妃也不甚在意,看著溪中遊鯉,陽光照透了一片溪源,看上去暖呼呼的,像是撒著碎金。
“你去試試那水溫!”
溫實初不明覺厲,但也照做了,他方才去濕帕的溪水在樹蔭處,略微有些寒涼,那處的一片水倒是好,照在陽光底下曬得有些溫度。
“小主,是溫熱的。”
許藍妃興致一起,招他過來:“你過來,扶我過去!”
溫實初差點又跪了:“小主,萬萬不可啊,此處濕土泥濘,您萬不可拿貴體冒險啊!”
“過來!”
“微臣不敢!”
“再不過來我誅你九族!”
溫實初沒了法子,隻能過去扶她,扶著許藍妃一蹦一跳地坐到臨水的大石上。
另一隻玉足也翹到他麵前,溫實初愣在那裏。
“愣著幹嘛?脫啊!難不成讓我自己動手?”
脫吧,脫一隻也是脫,脫兩隻也是脫。
溫實初隻得單膝跪地,為她脫襪脫鞋。
兩隻玉足點著丹蔻,在陽光下白的發光,細膩如羊脂白玉。
這樣直白的誘惑,溫實初險些又流了鼻血。
許藍妃挽了旗服,將雙足泡進淺溪,竟然有一群錦鯉來碰她的腳。
魚沒有牙齒,嘴一張一合地輕嘬,甚是舒服。
溫實初愣愣地看著那透光的美景,真想把這一刻永遠藏起來。
一群遊鯉拱衛著兩弓白玉似的小腳,溪水被光照透,照到溪底細細的卵石。
記憶中的甄嬛采蓮的場景,換成了這深宮秘境裏水旁仙子玉足戲遊鯉的圖畫,被珍藏在記憶了。
這大約是溫實初這二十餘年中,最美好最放鬆最愜意最驚心動魄的一天了。
一直待到許藍妃興盡了他才為她穿上鞋襪,又將她扶到涼亭。
“你讓人去承乾宮傳轎輦來,說本宮崴了腳歇在此處。”
溫實初一驚,原來她是承乾宮那位雍妃娘娘!
心下一酸,又莫名地不想讓人玷汙這裏的幽靜景象。
“微臣見過許妃娘娘!娘娘,此處地狹難尋,轎輦難過,不如微臣將您扶到禦花園中,也好讓娘娘一個人空等在此處。”
許藍妃斜睨著他:“你覺得本宮的腳能走嗎?你還是像來時那樣吧,找個偏一點的地方將本宮放下!”
溫實初當然是卻之不恭了。
在禦花園的一處花蔭石凳處,溫實初將她放下,幸運的是,一路偏遠無人。
在溫實初臨走時,跪別許藍妃:“娘娘的帕子……”
“拿回去燒了吧,別留下把柄。”
如此,便別了。
在拐彎處的花枝那裏,溫實初抑製不住自己,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