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5章 零食、風、與蝙蝠(1 / 3)

——『滿月亭』——

說到西東雲商店街,位於乍看之下分不清在哪個方位的某個地方,有間有點豪華的牛排館,那裏是過去古森羽月跟父親·波津鬥多次造訪的餐館。

換句話說就是「回憶中的店家」。

它的特色菜單,是以被切成直徑十公分乘以厚度三公分的圓筒形牛菲力肉煎製而成的「滿月牛排」。大約在三年前他們被光明正大印製在像是要隱瞞什麼似的傳單上頭的那個商品標題所吸引,而前來造訪……

(——不過最後連一次都沒吃過哪。)

一邊沿著大馬路前進,羽月的心裏一邊模模糊地回想著。

她記得因為那個時候他們被別桌客人在吃的「年輕人牛排套餐」裏價格合理又巨大的一塊肉所吸引,在最後關頭改變菜色。跟同樣屬於「量勝於質派」的波津鬥一起大口享用的那塊肉,真的是好好吃呢!

在那之後,波津鬥跟羽月準備『庇護者』嚴苛的活動時,每年到了夏天都會為了「預防夏日倦怠症」而前去造訪,一邊欣賞著從二樓座位的窗口可以看到的月亮一邊渡過愉快的時光。

實際上,這間滿月亭正是星期天——換句話說就是明天,她預計要跟峰音十季子一同前往的牛排館。

利用隻有上半天課的星期六下午,現在羽月為了前去訂位,而想要直接造訪那家店,不過…

「該往哪個方向啊?是在哪裏啊?或者反而應該說——這裏是哪裏啊?」

喃喃自語著流利的三段活用型,羽月也同時展現出一副完美的迷路小孩樣。

舉例來話,如果能以天空上方的俯視視點或許就能夠找到吧?但是,她不想在因為普通人眾多而喧鬧的星期六下午商店街裏,做出無意義又醒目的舉動。雖然她是抱著這種想法邊走邊進行探索……不過,她已經在這個商店街裏繞了兩個多小時。

在仰賴著含糊不清的記憶走進的小路,不管從那裏來看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結果羽月就在迷路再迷路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問就徹底地離開了大馬路。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的頭腦很清楚知道這件事。

這不表示店不見了,更不代表自己已經陷入了無可挽回的情況中。

畢竟那張傳單還被好好的保管在自己宿舍的房間裏。趁著今天晚上去訂位,隻要明天重新拿著傳單對著地圖去造訪就好了——就隻是這種程度的事。

(……不過,)

可以的話她還是想靠自己找出來。雖然說平常都是靠波津鬥帶路,自己隻是跟在他的背影走,但什麼都不記得果然還是讓她覺得難過。那就像是回憶一起跟著波津鬥被遺忘了那樣,讓她悲傷得難以忍受。

(嘖、既然這樣的話……)

雖然提不起勁,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打算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依賴附近的人也要找出滿月亭的所在之處。

雖然是這麼說,

「……說真的,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距離大馬路已經相當遙遠的這裏,店家的數目也很稀少,就算是有也頂多是正處於休息時間(倒不如說,甚至會讓人懷疑起是不是還有在營業)的小酒館跟小料理店。

為了重新走回大馬路,她正準備沿著來路回去——結果她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她隱約聽到了說話聲。

(這個聲音是……小孩子,還有……老爺爺嗎?)

她動員起自豪的聽覺尋找聲音的發信源頭——結果,在這個遠比主要道路要來得容易追尋到聲音的空間裏,她立刻成功鎖定了聲音來源的場所。

沒花多久時間就抵達的這個地方裏,有問小店。

(這、這家店,該不會就是……)

…:被放在店麵的冰櫃,還有並排在旁邊的轉蛋機跟卡片販賣機。

…:放眼望去就能看到店裏擁擠地陳列著既熱鬧又零碎的糖果堆。

…:被吊在這些東西當中的牆壁跟柱子上的無數卡片、橡皮人偶跟塑料玩具。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像是從畫裏麵跑出來的小零食店。

雖然知道它的存在,但實際上看到卻是第一次的羽月,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昏暗

的店裏。圍繞在入口附近的卡片販賣機旁的三個男孩子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羽月,不過她並沒有特別在意他們就踏進了店裏。

(喔……好、好棒……!)

這裏會不會是寶物堆啊?

在這之前說到糖果,她就隻有買過在便利商店或是學園的商店裏看到的,價錢有點貴的巧克力跟小零嘴……

(十、十元!!這、這邊的居然是五元!!)

被雜亂堆放在架子上的黃豆粉糖條、魷魚片跟裝有醬豬排的塑料盒,隨意被掛在其中的可樂糖塑料包裝,她在眼睛不住掃視著這些東西的同時,也為上麵所標記的威脅性價格感到愕然。

這每一個每一個零食的量雖然是微不足道,但是能夠用同樣微不足道的價錢來購入商品這樣的事實,也讓羽月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

「——妳好,歡迎光臨。」

「呀!!」

被人突然從背後叫住,羽月發出不象樣的慘叫聲。

有看起來像店主人的老人,不知何時開始就已經站在羽月的背後。

就算再怎麼沉迷其中,居然被普通人從後麵叫住……真是極度失態。

「哎呀,對不起。我嚇到妳了吧?」

「沒、沒事…:」

沒有注意到羽月的動搖,店主用緩慢的語氣繼續說下去。

「真罕見呢,像大小姐妳這樣的女孩子居然會到我這種店裏來。妳是高中生吧?」

「是、是又怎樣呢?」

他恐怕是從學生製服做出這樣的判斷的吧……不過,羽月在初次見麵就被問是不是高中生,這可是頭一遭。光是這點,她就對這個老人有良好的印象。

「沒關係,妳可以慢慢看。」

「啊……思。」

看他的外表大約有七十歲吧?

這個有點駝背,性格非常溫和的老人對眼前的羽月報以極感興趣的眼光,羽月不愧是羽月,她一邊戚覺著這種令人不舒服的視線緊貼在後一邊物色起商品。

(——不過,這樣好難挑啊!)

想要仔細挑選卻又做不到,而再繼續待下去也很讓她坐立難安。

不過,要幹脆地直接離開卻又微妙地有些於心不忍。光是感覺到現在有如在注視著疼愛的孫女的老人視線毫不留情而且又咄咄逼人地刺在背上,就讓她甚至萌生出一股像是「一定要買多少買個糖果再走」的奇怪使命戚。

小零食店,不可小看。

在演變成這種情況之後,她環視著店裏,

(喔……)

然後她的視線停留在被放在收銀台旁、上頭寫著一次十元的彩盒上。它表麵印了大大的「口香糖」三個大字,光看它的外形似乎是按下盒子旁邊像是按扭似的東西,然後口香糖就會從下麵的出口掉出來的構造吧?原來如此,這不是很簡單嗎?

她翻找著裙子口袋,立刻從零錢包裏拿出十元硬幣。

「啊,那我要這個。」

「好的,我確實收到了。」

收下零錢,店主人將大小有如蟲籠的口香糖盒推向羽月。

嘿!地用力按下按扭之後,一個直徑不到兩公分的口香糖球咕嚕嚕地滾到櫃台上。

「就、就這樣。」

羽月像是流水式作業般飛快地一把抓起那個口香糖球後,立刻就往出口走去——不過,

「喂喂喂,妳等等啊。」

她被背後傳來異常慌張的語氣給叫住了。

「咦……?」

雖然不記得有做錯什麼事情,不過這個叫喚卻讓她嚴重焦慮。

另一方麵,店主人卻在慌張的羽月麵前露出微笑,輕輕指著她現在仍緊緊抓住口香糖球的那隻手。

「剛才掉下來的,是紅球吧?至少讓我再確認一下吧?」

「啥?」

她照店主人的指示張開手掌,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的確是個用讓人覺得刺眼的染料所出來的暗紅色——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是更接近紅色的口香糖球。

(……這是,草莓口味的吧?)

看到羽月搞不清楚狀況表現出來的呆樣,店主人大概終於注意到她這麼反應的原因了吧?

「大小姐,妳什麼都不知道就按下去了吧?——來,妳看一下這個。」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就把羽月剛才按過按鈕的口香糖盒往側麵轉了半圈。

盒子的背麵—

◆橙色銘謝惠顧

◆黃色中三十元!

◆藍色中五十元!

◆紅色中一百元!

※要換本店裏任何一件商品都0K

—印有這樣的說明文字,上麵標有「中一百元!」的深紅色正完美的符合羽月抽中的那顆口香糖的顏色。

「這個,也就是說……」

「是啊,大小姐,妳中大獎了。就像這上麵寫的一樣,隻要是在這間店裏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妳都可以帶一百元的分量走喔。」

「騙人的吧……好棒!真的是太棒了!」

這樣的幸運讓她不由得叫了出來。店主人滿臉微笑地看著情緒高昂得大吵大鬧的羽月,聚集在入口附近的那群少年每個人都像是在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偷看著店裏。

不過,喜悅之情讓她一點都不在意這樣的視線,羽月馬上就蹲在陳列架前麵,開始物色起這堆寶物。

「該、該挑哪個好呢……?」

「哈哈哈,妳慢慢選沒關係的。」

「思、思!」

看著興奮點頭的羽月,老人像是很開心似的又再次「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

「——唔思,原來如此。最近流行這種零食啊?」

「對啊,在販賣部裏好像也相當受歡迎的樣子。不過價位稍微就有高了啊……」

在以口香糖球中大獎之後——

花了不少時間慢慢選出合計一百元分零食的羽月,在這段期間裏一邊喝著店主人準備的茶,一邊享受跟店主人聊天的樂趣。

老人坐在區隔玄關跟房間的樓梯部位,羽月則是坐在櫃台裏麵的圓椅,兩人已經聊得非常融洽了。

「……那麼,妳挑好妳想要的零食了嗎?」

「思。我挑很多喔!」

羽月一邊這麼說,一邊舉起鼓得恰到好處的廉價紙袋給老人看。裏麵雜亂地塞進了由羽月精選出來的蜂蜜蛋糕串、巧克力米果球跟小包裝點心。

「不過,這個也好好吃呢——不好意思啊,老爺爺。」

嘴裏塞滿了被拿來當茶點的黑棒餅,羽月露出了笑容。

順帶一提,那個黑棒餅是她直到最後的最後都還在煩惱著要不要買下來的一樣點心,能夠在預料之外吃到的這種幸運讓羽月打從心底感動不已。

「思……順便問一下,大小姐妳討厭糖球嗎?」

「哈?為什麼這麼問?」

聽到老人突然問這種事情,讓羽月驚訝得呆了一下。

「沒什麼,因為剛才大小姐選的零食裏麵,糖球類的零食是一個也沒有啊!我可是相當推薦放在那裏一個五元的可樂糖喔!」

這個價錢的確是會讓人覺得很有魅力。其它還有很多像是被整整齊齊擺在架上盒子裏的蘇打口味、葡萄口味和檸檬品味等等的大糖球,也曾經有一瞬間讓她目眩神迷。

可是,她卻沒有想拿它們的興致。

(可惡……日向那家夥,居然讓我吃下奇怪的東西……)

大概是昨天那個女老師給她的可疑糖球的影響吧?那的確是擁有至高無上的美味,但是在舔舐那個糖果時所湧現不知道該說是脫力還是倦怠的感覺,實在是讓她覺得不舒服,結果剩下來的三個糖球現在還原封不動地躺在她的口袋裏。

「……唔,今天剛好沒拿到,而已吧?」

說出這種話來掩飾的羽月,店主像是沒怎麼注意到似地回答「是嗎?」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碰嗡嗡…:

「哇哇::」

羽月被從後頭房間裏壁掛式時鍾突如其來響起的敲鍾聲給嚇了一跳。

在那之後又連續敲了四次左右的鍾聲,空無虛幻的殘響在周圍回蕩了好一會兒。

「咦……已經五點了喔?」

舒適得出乎意料之外的現狀,讓羽月陷入混亂當中。

「唔?妳有什麼急事嗎?那我還留住妳,真的是很對不起妳啊。」

「啊,不會……那並不是什麼大事啦,」

話說回來,羽月終於想到她來造訪這間店的本來目的。

她一開始是來這裏問路的。

帶著如果是同一條商店街的居民應該就會知道的期待,她立刻開口問道:

「這條商店街裏應該有一問名字叫做滿月亭的牛排館……你知道這間店嗎?」

「滿月亭?唔……牛排館啊——那個會不會是在大馬路周圍更加熱鬧的地方啊?這一帶完全沒有那種開給年輕人去的店呢!」

「是、是喔……」

她似乎是來到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了。

「妳等我一下。我記得後麵房間的某個地方好像有這一帶的全地圖……」

「不、不用號,我已經知道要到大馬路去的路了,我在那裏再隨便找個人問就好了。」

羽月連忙製止正打算走進後麵房間的店主人。

特地讓他去找地圖,對他也真的很不好意思。就算是拿出來了,那一定也是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細小文字的全體地圖之類的東西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一個一個去找路人來問還比較快一點。

「那、我先告——」

正當她離開椅子站起來,準備把「我先告辭」這個話說出口的時候,

「——什麼啊,又是這張卡片喔!」

碰的一聲,機台發出被重擊的聲響:同時入口附近傳來少年的抱怨聲。

那雖然是還沒有變聲的尖銳童聲,但音質卻又給人跟先前聚集在店麵的那群小學生不同的印象。

—不過,在這之前。

(唔?我是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當她在記憶裏找到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哎呀哎呀,拿他沒辦法呢。」

店主人一邊歎氣一邊使勁起身,便去確認店門口的情況。

羽月也悄悄跟在他後麵走去。

果然如羽月所料,站在卡片販賣機前麵的人並不是先前在店麵看到的那群小孩……在那裏的隻有一個身穿T恤跟短褲,貌似國中生的少年。長度及肩的頭發配上他那中性的長相,隨著角度的不同,他看起來像是一位男孩子氣十足的少女。

(那家夥是……!)

羽月終於回想起這個男孩的真實身分,但是店主人比她更早一步開口說話。

「喂喂喂,你那麼粗暴地對待它的話,機械可是會故障的啊!能不能請你更加小心地去使用它呢?」

店主人的訴求非常客氣,然而少年蠻不在乎地大聲說出:

「可是我已經抽了五張一樣的卡片了耶?」

諸如這種「怎麼樣都行」的主張,最後甚至還多餘地說出「你們不覺得這很過分嗎?」這樣的結論。

「換句話說,那個……它是連續出五張一樣了嗎?」

「不……那個,我今天隻買了這一張……」

「這樣的話,這單純隻是因為你碰巧運氣不好而已吧?」

「可、可是我也不要五張那麼多啊。特別是『飲Tea』這張卡!」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手裏的卡片推向店主人這麼主張。不知道這是哪一個動畫裏的角色呢?卡片上畫了一個臉頰上帶有傷痕,看起來表情很不幸的男人。

「哎呀,就算你這樣對我說,我也……」

店主人一下子軟弱下來。

放在店麵的機台怎麼看都不像是店主人經手過的商品。羽月終於受不了少年旁若無人的用字遺詞,便代替店主人走到少年麵前。

「喂,你稍微客氣一點啊!」

「妳、妳想怎麼樣?」

「你忘記了嗎?之前我們見過一次麵吧?——在山裏。」

「山裏……?」

少年一瞬間浮現出詫異的表情,不過這樣的表情立刻就因驚嚇而扭曲。

「對了!妳、妳、該不會就是那個時候的……!」

大概是突然回想起過去嚐到苦果的經驗了吧?少年飛快地往後跳,在拉開跟羽月之間的距離後立刻擺好架勢。

「唔唔—?妳們認識啊?」

看似溫吞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店主人就來回打量著少年跟羽月兩人。

結果,

「老爺爺小心!這家夥是非常危險的人物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少年說出這種話。

「欽?危險……?」

這個忠告(?)讓店主嚇得呆住了。

這也不能夠怪他。現在這個時間點裏對店主來說最危險的人物,恐怕除了方才在他眼前粗暴對待卡片販賣機的這個少年之外,就沒有其它人選了。

看到這位少年把自己所做所為當做沒發生過,羽月便以冰冷的語氣喃喃自語。

「——你才是呢,身為正義的夥伴,做的事情卻這麼小氣巴拉的。」

「什麼……妳這家夥在做什麼c:」

「唔?證毅的火半……?」

羽月的話讓少年跟店主人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話。

對站在一旁的店主人點頭之後,羽月蠻不在乎地將少年的真實身分說出來。

「是啊,這家夥叫暴風,是堂堂的EX——」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嗯??」

專心衝近羽月身邊的少年,慌慌張張地搗住她的嘴巴。

「暴、暴風……?」

「我、我是阿努(注3)啦!我的名字其實就叫努啦!啊哈哈哈!」

注3努的日語發音tutomu近暴風的的日語發音sutomu。

在再次啞口無言的店主人麵前,少年發出幹笑聲。

(……喔喔。)

現在仍然保持在被少年搗住嘴巴的狀態下,羽月推測出整個狀況。

讓普通人發現真實身分這件事,對於EX戰士來說果然是一件非常不方便的事情吧!

再加上少年那副狼狽的模樣。他先前粗暴得不管怎麼想都不像是《正義的象征》的德性要是被附近的住戶知道的話,一個不小心隻會讓EX戰士本身的信用一落千丈。

(既然是這樣,)

那就反過來利用這一點。

「對對對,這個阿努是我認識的人喔!你今天是來買零食的吧?」

少年的手被輕鬆地撥開,羽月試著說出這種話。

「什麼??:妳在說什麼隨便的話——」

「EX。」

「……」

「呼……不好意思,我打了個噴嚏。」

「妳那也太不自然了吧!」

「沒關係啦,總而言之阿努是來這邊買零食的——對吧?」

她拎著阿努的脖子叮嚀。用略帶低沉的聲音。

結果,大概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真實身分被公開吧?

「……是啊。」

少年輕聲咂舌,自暴自棄地喃喃低語。

「啊……這樣的話,請進,歡迎光臨。」

雖然對兩人奇妙的互動感到疑惑,但店主人還是帶領少年走進店裏,

「思、思。」

少年也順從這樣的要求,膽顫心驚地跟在店主人背後。

(嗬嗬嗬,這家夥超遜的啊!)

看到現在就像隻小狗一樣老老實實的正義夥伴「阿努」的身影,讓羽月拚命地忍住笑意。

水木冰

在被開心的店主人一邊說著「下次再來」一邊滿臉笑容地送他們離去之後——

羽月跟少年現在一起以商店街的主要道路為目標前進。

「——不過你居然買了五百元分……你還真是個有錢人啊。」

「是妳叫我買的吧!!」

滿不在意說出這種話的羽月,惹得少年表現出他的怒氣。他們雙手環抱的塑料袋裏,塞滿了在先前那家店裏買下的大量小零食。由於購買的東西主要是以便宜又量多的點心類,所以兩個人手上的袋子都被塞得滿滿的。

「我隻是問你『是來這邊買零食的吧?』而已啊!我可一個字都沒說要買那麼多吧?」

「妳、妳吵死了。」

少年像是很丟臉似地撇開視線。

雖然是強迫要他買,不過到了最後卻變成是少年率先搜刮起架上的商品,羽月很清楚這點——不過正是因為知道這點,她才隻對他的逞強舉動報以忍俊不住的笑聲。

搞不好出乎音i料之外,這個少年跟羽月一樣是頭一次進到這種店裏。

「不過,你買這麼多要幹麼呢?吃不完的話就我來幫你吃吧!l

「妳那是什麼主意啊!?妳別管,這些就是我的晚餐。」

「啊??零食就是零食吧?晚餐就是晚餐,要好好吃才行啊。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小不隆咚的吧?」

「妳自己不也矮得可以嗎!」

少年以身高差不多一百四十公分左右的羽月差不多同等程度的視線高度向她說道。

稍微對那種已經聽膩的抱怨充耳不聞之後,羽月開口的語氣裏帶有些許認真:

「不過,零食是沒有辦法代替正餐的吧?」

「可以的。去便利商店沒有看到我想吃的便當那時候,我都會買。而且不管怎麼說,我今天的飯錢都已經花在這些東西上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兩手抱著的塑料袋。

「該不會,你剛才那個五百元就是……」

「對,那就是今天的晚餐錢。」

「你爸媽不會做晚餐嗎?」

「——吵死了。這跟妳沒有關係吧!」

大概是得罪到他了吧?少年在焦躁下聲音也大聲起來,最後他瞪著羽月。

「話說回來,我為什麼非得跟妳走在一起不可呢!?」

「我怎麼知道。我隻是有事要從這邊走而已。不喜歡的話,就看你要去哪裏囉!」

「妳這家夥……稍微對妳客氣一點居然就騎到我頭上來了!」

「誰什麼時候客氣了?——真是夠了,跟某些東西扯上關係立刻就抓狂,拿零食來填飽肚子、不知道該怎麼好好說話……你讓我覺得寬裕教育在這裏發揮到極限了呢!」

「吵死了,改造人類這種東西少在這邊給我囂張!妳要我現在讓妳閉上那張嘴嗎L-:l

利用周圍沒有人潮的好機會,他就做出這種強硬的發言。

看到少年又再次輕易地生氣,羽月實在是非常驚訝。

「……你又來了。對方隻要是改造人類,你就要掀起戰端嗎?」

「住口!」

他沒放下手裏拿著的塑料袋,直接朝羽月反複揮出拳頭。

銳利得出乎意料之外的攻擊,羽月一瞬間驚訝地瞪大雙眼——不過,她一個往後的小跳步就輕鬆躲開了。

「可惡!」

大概是不喜歡她這麼遊刃有餘的動作吧?少年立刻逼近羽月閃避的位置。這次則是以另一隻手不停揮出裏拳。

不過這也被閃掉了。

他的手裏當然還握著裝滿小零食的袋子,隨著豪快的拳頭舞動一起險險擦過羽月鼻尖的袋子,止不住來勢的情況下讓裏麵的幾樣小零食撒得馬路到處都是。

少年仍然毫不在意地揮出拳頭,繼續攻擊。

(——真是夠了。)

我才不要繼續奉陪呢!因為這樣的理由,羽月便使出了她擅長的焦點操作。她影響周圍的大氣,讓對方誤認自己的位置,而且這個效果非常迅速直接,結果就演變成少年挑戰一個虛假對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