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後,他們正曬太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門豁然被人打開,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不等他二人問話,左右各一,將陳曣拖走。
她被扔到太極宮。
才一抬頭,劈頭蓋臉便是一堆奏章,砸到她眼睛上生疼。
蕭德彰怒意勃發,一步一步踱來,陳曣害怕地往後縮,“陛、陛下息怒,不知因何動怒?可是與我……啊!”
蕭德彰一把將她提起來,她整個人直接懸空,衣領將脖子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放開……放手……”她拍打著他,蕭德彰一把將她甩出去,就像扔一個饅頭。
“哎呦!”
砸沙包呢你!
她痛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狗子你對的起我給你的擁抱嗎!你看著,我還要當你媽!
今晚就把他當包子捏,她捂著腰跨疼得淌眼淚。
眼看蕭德彰再來,她爬起來往柱子後躲,眼淚汪汪,“殺人也要給個理由,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來人!”他揚聲厲喝。
陳曣瞅瞅門外軍士進來,不由瑟縮,他要做什麼?
他想幹嘛?
殺她?
好端端的,她哪兒招惹他了!
眼見人來,她尖叫著繞著大殿的柱子跑,蛇形也好,直線也好,跑來跑去,如同腳下踩著風,上躥下跳,最後跳到禦案上,抄起其餘奏章扔到他們臉上,“這可是奏章,爾等敢踩!”
蕭德彰額角青筋暴起,見陳曣跑來,伸手就要掐她脖子,不料對方出溜一下,矮了身子,將他腿死死抱住哇哇大哭起來。
“錦奴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昨晚上不該在夢裏罵你,對不住,嗚嗚嗚,我就是太餓了,我正在長身體,肚子餓……”
眼看他腿一動,她大叫,“錦奴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吃少一點!你不要再生氣了!”
“放手!”
“嗚嗚嗚!”
“都愣著做什麼!”他獰厲道,“都是死人?!”
軍士死拽陳曣,陳曣大喊著抱緊他的腿,絕不鬆開。
蕭德彰被拉來扯去,眼中怒意越發濃烈,陳曣還在那兒哭,“母後,錦奴哥哥欺負我,母後——母後——”
蕭德彰怒道,“刀拿來!”
刀?
她仰頭,隻見對方接過刀,陳曣嚇得趕緊鬆開手,“不抱了不抱了!錦奴哥哥,我不抱了,你不要殺我。”
她眼中蓄滿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蕭德彰。
“收起你這副嘴臉,這點手段還不夠看。”
陳曣黑亮的眼兒珠瞅著他,有些懼怕和瑟縮,輕聲問道:“那陛下到底為何動怒,既是將我帶到這兒,總是有理由的。”
蕭德彰眯眼,狹長的眸子忽而閃過一絲光亮。
她總覺得那眸子中帶著某種惡劣。
“找淨身的人來。”他對身側太監道。
淨身?
他要做什麼?
陳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推開那些侍衛就要跑,卻被死死按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
“不演戲了!”
陳曣臉漲得通紅。
屋中太監將殿中收拾整齊,蕭德彰坐在禦案後欣賞她的狼狽。
淨身房的掌事太監進來,撲通一聲跪地,“小的叩見陛下。”
“起來吧。”他聲音沙啞慵懶,“給他處理一下。”
掌事太監掃了眼被侍衛壓在一側的人,心道,喲,可惜了好樣貌!
雖不知此人身份,但架不住第一次被皇帝召見,還被指派此任務,他激動地渾身發抖,“小的遵旨,小的這手藝祖傳的,人人都說好!”
“噗!”陳曣想哭但沒忍住還是笑了,“胡說呢你,這事兒怎麼祖傳,你也不怕把自己祖傳沒了。你這是欺君!”
那掌事太監臉一紅,趕緊道:“陛下,小的,小的並非有意欺君,小的該死,小的意思是……”
蕭德彰沉著臉,手忍不住緊攥,厲眸掃向陳曣。
陳曣立刻委頓,哭唧唧求饒:“求陛下開恩,我不要當太監,我不當太監。錦奴哥哥!”
“舌頭也順便割了,動手罷!”他冷酷道。
“是!小的這就處理好!”
陳曣大叫著掙紮,卻被死死壓住,眼看刀越來越近,她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皇後娘娘救命!母後救命!陛下要殺你幹兒了,母後你顯顯靈罷,看在兒給你掃了七年宮殿磕了七年頭的份兒上!母後啊!”
她一腳踢開那太監,嚎啕朝著蕭德彰而去,“母後,看在兒給你燒紙錢貢祭品的份兒上您就顯顯靈罷!”
蕭德彰怒極反笑,“還不動手!”
陳曣瘋了一般掙紮踢騰,掌事太監挨了好幾下,被她踢得倒地,哭喪著臉,“陛下先從哪兒入手啊。”
“先割下麵!他既然喜歡叫,就讓他叫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