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聽。施施然地站起，慕黎黎戴上口罩：“行，不耽誤你貼錢了，我還有事呢。”
“這麼早，幹嗎去？”
慕黎黎整整衣角：“去樓下逛逛。”
苗苗斜她一眼：“呦，又去找鍾師弟？”
“鍾易就鍾易，你能不能別叫的那麼套近乎？人家願意你天天叫師弟嗎。”
“他願不願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不願意。”
鍾易和兩人大學同一院係，但入學比她們低一級，年紀也比她們小一歲。
大學畢業後鍾易創業開了家公司，辦公室選在了同一棟樓裏的三層。
不算好的樓層，勝在租金便宜。
兜兜轉轉的慕黎黎和他保持著聯係，時不時串門過去看看。
她每次見鍾易直呼其名，從沒喊過師弟這個稱呼。
“你知道的太多了。以後少瞎說……”
“為啥，避嫌啊？”
慕黎黎沒說話。苗苗喜歡拿鍾易來含沙射影的打趣，打從大學那會兒就這樣。
鍾易其人，剛進校時，照片一晚上傳遍了女生宿舍。
南方水鄉男子的俊秀，加上溫文爾雅的謙和個性，多少師姐師妹專吃他的顏值。
難得的是同時還有才華，在經濟學之外，輔修了計算機學位，對理工的學科尤其癡迷。
慕黎黎晃晃右手無名指，雖還空空如也，確實有了個避嫌的理由。
苗苗揶揄她：“嘖，我就說嘛，你今天打扮得這麼少女——”
“哪有，前幾天逛街的時候新入手的。”
慕黎黎在她麵前踮腳轉了一圈，裙擺飛揚，“款式是不是輕佻了點？”
公主袖，大方領，大腿往上的長度，中間的地方凹下去，巴掌大的腰掐的尤其貼身。
苗苗嗤一聲，“不輕佻，很——釣係。”
找到鍾易的時候，他正在測試部和一群程序員討論係統bug。
慕黎黎遠遠的聽了兩句，發現一個詞也聽不懂，專業到了她的知識盲區。於是悄悄繞回他的辦公室等他。
和門口的行政專員小夏閑扯了半個多鍾頭，鍾易才抱著筆記本回來。
員工們客氣地叫她慕小姐，鍾易則不同，叫她黎黎姐。
“這個月怎麼樣，緩過來一些了嗎？”
慕黎黎喝一口小夏點單的外賣奶茶，倚在鍾易辦公室的窗台上問他。
“好多了。月活上來了不少，再加上園區的疫情補貼到位，房東減免一半房租，勉強撐得下去。”（月活=月活躍用戶數）
鍾易在淩亂不堪的辦公桌上翻找，從層層疊疊的文件堆裏抽出一份，遞給她。
“這是上個月的報表，黎黎姐你幫我看看。”
慕黎黎和他不見外，也不是第一次了，拿過報表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
其間辦公室裏靜到隻有鍾易敲擊鍵盤的聲音，他們誰也沒說話，氣氛卻自然安逸。
她的奶茶見底了，鍾易也不說給她端茶倒水的招待一下。
也不會刻意停下，虛心求教她的意見，自己倒先忙起來了。
“不錯，帳上雖然還是虧損，經營現金流好歹由負轉正了。投資人那邊再說撤資，你可以拿這個理由先搪塞搪塞。”
鍾易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小心地問：“行嗎，能應付過去嗎？”
“這是個轉機，相信我，應付一時沒問題。”
鍾易連連點頭，對慕黎黎的話深信不疑。
他的公司主營業務是做線上的大數據平台，專注在文旅類的垂直領域。從畢業時的三五人到如今的近百人，發展速度——不算快。
大數據行業的呼聲很高，前幾年開始變得火熱。鍾易屬於穩紮穩打的細節控，所以創業幾年，公司業務量不見漲，眼看市場卻奔著紅海的激烈競爭形勢一去不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