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些。”不知客氣為何物,他說得順口極了。
大手整個覆上她手背,試圖交叉進她的指尖。同一時間,慕黎黎重重一按,他短促的“嘶”了一聲。
“按哪呢!”
“方向錯了。”慕黎黎慢吞吞的應付,“這會兒好點了嗎?”
“沒好。但比解酒藥舒服。”
說著,他的左手悄無聲息地滑上來,在她的腰側停住。
衣服的麵料光滑如鍛,他不得不用力,否則一不留神就握不住了。
熱度烘在腰間,慕黎黎眼看著席烽徐徐睜眼,對上他的眼神,帶著不易察覺的戒備。
直勾勾的盯了她足足一分鍾,席烽才出聲打破沉默。
“那天我們應該說清楚的。不過,現在說也不晚。”
說的是去商場買婚戒那天。席烽放開她,去茶幾上摸煙和打火機。在她麵前“叮”一聲點燃,藍色的火苗猛然撲上來,又滅下去。
“有些事情不能當真,有些事情做不得假,有些事情,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用了然一切的神情注視著她,“買戒指時你問我的話,我再鄭重的重複一遍——我們不是假結婚,你懂的?”
慕黎黎先是不知所措,下意識的哦了一聲。
再沒有其他時候,像今天這樣適合兩個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席烽偏過臉,朝邊上吐了個煙圈。
“我是生意人,你家裏看不上,但我也確實沒有他們那種所謂的清高。結婚對我來講是個貨真價實的任務,我無意於有名無實的婚姻。”
他的語氣坦蕩,不遮不掩的陳述事實,但蓋不住他身上那股子斯文敗類的痞氣。
像他自己說的,不清高。人懶懶地靠著,襯衫的紐扣開到胸口下麵,內裏地線條隱約可以窺見。
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習氣。
“我懂。”
慕黎黎怕他再往下,說得太露骨,接過了話頭。
原本不想這麼快揭開底色,可他不放在心上,早晚要在另一半麵前露出真麵目,擇日不如撞日。
就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吧。
別人看到的似真,而他還要額外的求“實”。
兩人麵對彼此還那麼陌生,他也不覺得快。男人當然要的越多越滿足,人心不足蛇吞象,莫過於此。
他沒有用買賣,而是用“任務”來定義結婚,這點上他們反而不謀而合。
“今天很累,我想休息。”慕黎黎避開話題,停頓了一下,“但結婚,我也是認真的。”
睜著眼說瞎話。對彼此的了解尚且浮於表麵,心裏毫無期待和渴望,隻求房子到手就萬事大吉。
他嘴裏的貨真價實,慕黎黎不用想也知道,一樣看的是眼前,絕不是長遠的打算。
“達成一致就好。”
席烽盯著她的腰,視線黏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好半天才說,“換衣服去吧。”
慕黎黎的反擊來的並不晚,並且,比席烽的一番言論要心平氣和得多。
兩人各自占用一間洗手間,洗了澡出來,慕黎黎在衣帽間大開著吹風機,嗡嗡嗡的吹頭發。
長發半幹,蓬蓬鬆鬆的披散下來,映襯得她一張臉白如宣紙的小。
她不是單純到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席烽滿帶侵略性的眼色和言語,讓她適才有點失了方略。
她叫住正要去主臥休息的席烽,說:“剛才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權利和義務應該是對等的。”
“哦?”
“雖說能省則省,一切從簡,有的步驟還是必要的。”
“比如?”
“婚禮可以沒有,蜜月還是要去的。”
席烽沒料到她在這等著他,可眼下他放不下工作,一天都離不了。
“我沒時間。
“沒時間啊。”慕黎黎說得好像她對蜜月多看重似,遺憾地問,“一個星期也抽不出來嗎?或者五天,三天?”
“不行。”他斷然道。
慕黎黎惆悵的聳了聳肩:“好吧……應該不是大問題,你出機票也行。”
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她對上他,目光如水但比水更澄澈地說,“不去的話,我爸知道了會扣分的……老人家的儀式感比我們要強烈得多。”
這不是理由,席烽的敏銳似能穿透一切:“今天的禮金,我媽沒給你?”
存在銀行卡上的,微信轉過去的,家裏人塞的紅包裏的……席母的態度落落大方,言明都是慕黎黎的。
“那是要存下來當日後的家用的。”
席烽略一沉思:“好,把你的證件號發我。”
“我想叫上閨蜜一起去,一個人太孤單……”
“那就一起發我。”
慕黎黎對慷慨的新婚丈夫抱以感激的謝意,“還有酒店、餐廳、購物的花銷……我自己來?哦,還有,給老人買禮物的部分。”
“行,助理明天會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