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10章(3 / 3)

幾個人用完簡餐就散了,臨別時銷售副總把裝了紅酒的白紙袋放在了對方的車上,誰知又被對方不露聲色的提了下來。塞在銷售副總手裏,話不用多說,盡在不言中。

席烽給下屬使臉色。一群人再在餐廳門口推拒拉扯,他們的姿態就低得太不像話了。

紅酒丁助理放在了他車上,席烽隨手拿回了家。

一個人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開瓶倒在高腳杯裏自斟自飲,看似很有閑情逸致,實則心底一層層的落寞像潮水一般往上浮。

十點多,慕黎黎去廚房倒水路過,看客廳裏極安靜,悄然的如入無人之境。葡萄美酒夜光杯,醇紅色在杯影中搖曳,扁了扁嘴,心說這人真會享受。

看了一眼,她就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這兩天分床睡似乎成了兩人默認的事。她一間,他一間,中間隔著長長的走廊,一關上門隔音很好,互不打擾。

夫妻不像夫妻,合租室友似的相安無事,各處一隅。

席烽其實有點詫異,進了公司,慕黎黎竟然一整天沒有驚動他,似乎也沒再找過丁助理,石沉大海似的安靜。

以她得知要去工作時的忿忿不平,他以為慕黎黎總要找人幫忙,至少是需要發泄一些不滿的。

女孩子養尊處優的,還有點勢利。一談起錢和交換條件,什麼都要談到最好。

他的公司不是個養閑人的地方,剛開始不適應、打退堂鼓太正常了。席烽甚至做好了準備,兩三天後,繼續放她去“禍害”下一個部門。

至少把人留在公司一個月,等慕行長的貸款放下來,走不走隨她。

這是他原本的打算。然而,等到晚上睡前,慕黎黎仍是一句也沒找他抱怨,顯然是啞火了。

席烽咂了一口酒,眼望著茫茫的窗外。冬天雖然過去了,這個春天的風依然很大,幹冷幹冷的刺人。

無數躊躇滿誌的計劃,在剛過去的冬天和此刻的春天裏,被迫擱置或臨時中斷。疫情讓公司的業務急轉直下,幾位公司高層一籌莫展,不知路在何方。

還會持續多久,還能堅持多久,許多人找他要答案,他找誰要去?

席烽喝到了臨界點,再喝就醉了。自覺地倒扣酒杯,站起拉上厚厚的窗簾,手去摸手機。

一個小時前,陸子程在微信上問他,【哥啊,最近不出來玩了?新婚才一個月,就被小嫂製住了?】

看他半天不回,連著追來幾條不正經的消息:【大晚上的忙什麼呢,這麼著迷,連兄弟都拋之腦後了?】

【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儂個負心人哦……】

估計又在哪逍遙呢,席烽手指輕輕一點,兩下拉黑了他。

陸子程一個得祖業蔭庇的富二代,以為別人和他一樣天天不勞而獲。

席烽不屑,他著迷什麼。再說,他什麼時候被女人製住過?

不過話說回來,今晚的遭遇讓他更確定——假假真真、虛虛實實,有些關係確是要坐實了,才有往前走的基礎。

席烽拎起半瓶酒,身體搖晃了一下,鞋也沒穿,關掉客廳的大燈踩著地板往裏走。穿過走廊,在慕黎黎的房門前停住。

他的腦子裏有一種迷離的清醒,酒精麻痹了大腦表層,讓煩惱沒那麼擾人心情,好像戰士脫去了戰鬥的鎧甲一樣輕鬆。

但內心也格外的沉澱平和。總歸沒到窮途末路,他還有的選,還有堅持再撐一段時間的勇氣和資本。

席烽在門口停留片刻,靠在牆上仰頭閉眼半晌,敲門的胳膊終究沒抬起來。

想起慕黎黎聽到要“貨真價實”時下意識的畏縮,和她幾次三番無視他的神態,轉身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