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股票最忌諱在大盤下行的周期裏平倉殺跌，小蘇說席烽用得上，慕黎黎腦子轉得快，一下就想到了要賣掉烽火這條路。
小蘇十分佩服她，解釋說：“不是席總，是唐總最近在力推的一個方案。”
作為財務總監，老唐是管公司錢袋子的人。眼看著數據天天刷刷的往下掉，虧錢像用粗管子抽他的血一樣洶湧難止。萬不得已，想出了這個釜底抽薪的主意。
“已經這麼嚴重了嗎？”慕黎黎問。
小蘇沒有正麵回答，慕黎黎也是財務部的一份子，有些話他嘴嚴不能交底，但其他幾個人都知道的消息，說給她聽也無妨。
“唐總是職責所在，得為公司資金流負責任。他一直醞釀著想上董事會專題彙報一次，席總沒同意，說方案不夠成熟。”
“席總不反對賣掉？”
“席總也不讚成。烽火不會賣掉的，大家的飯碗都在這裏呢。”小蘇靦腆的臉上神情忽而堅決起來，“我們席總不是棄大家於不顧的人。”
小蘇的邏輯慕黎黎能聽明白。烽火集團上下幾千號人，公司易主的話員工安置將成為一個大難題。大家當然不希望這個時候雪上加霜。
“你對我們席總這麼有信心？”慕黎黎笑，重音放在“我們”兩個字上。
小蘇的口氣明顯把席烽歸類到了自己人的陣營。級別上中間還隔著老唐，席烽也不主管財務這一攤，還“我們”。
“我們相信席總，雖然今年情況不好，他一定會帶領大家渡過難關的。”
又來一個我們，慕黎黎問：“你們是誰？”
“財務部的幾個人，後台的經理們，酒店的老總們……”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虛，小蘇掰著手指頭一一列舉。
慕黎黎倒是第一次聽說，席烽在員工中間有這麼多鐵杆的支持者。
烽火集團的一把手，這個位置本身也自帶光環。但位高權重之外，還能有如此的威信、有民意的基礎，並不容易。
“所以你這是幫席總收集論據，準備開會時駁倒唐總哦？”
小蘇苦惱的撓頭，夾在中間的人進退兩難。慕黎黎也不追問，對著他瞟來瞟去，幽默了一句。
“你也一把年紀了，整的和追星似的，公司內還搞個人崇拜？該說你是腦殘粉還是真愛粉好呢……”
“嘿嘿，我是死忠粉，她們才是腦殘粉。”
“……她們？”慕黎黎驚到，這是什麼民間勢力，到底有多少人？
“席總的粉絲團啊，她們有個微信群，你要加的話我幫你問問。”
“……”謝謝，她是路人，不是粉。
“還有什別的理由，能讓我勸一勸唐總嗎？”小蘇問。
慕黎黎嗓音輕柔的緩緩說道：“唐總希望現金為王，能收回來一點是一點，趕緊把出血的窟窿補上，別讓股東賠個精光。可緊要關頭，即使有了壯士斷腕的決心，也不是胳膊、大腿啊切的一個不剩，隻剩下空架子不行的。”
小蘇眼中飄過一絲盲從，聽似有理，然而，“你這觀點——兩邊倒啊，兩邊不靠，有牆頭草的潛質。”
不是拍板的人，最好兩邊不得罪。慕黎黎不多講，問：“唐總是為了說服董事會？那席總呢，在董事會上沒有決定權嗎？”
小蘇哀歎一聲：“按說是有，公司背後的股東有三位，二對一，席總可以說了算。這不李總上周提出來要拆夥嗎？為了不讓他撤資，席總不好一意孤行。”
慕黎黎在資料裏查到過這位李總，李火亮，烽火集團的創始人之一。據說三人並肩創業時是大學同學，李火亮和席烽的關係還要更近，大學一個宿舍的兄弟。
“另外那位股東呢，居中勸一勸，調停一下不行嗎？這時候鬧拆夥對公司來講太致命了。”
小蘇幹脆地答：“沒法勸。”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