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這一刻,陳望道覺得萬分心安,便點點頭坐下。
見陳江河站起來,麵色陰晴不定,站在他周圍的讀書人還真有些打顫,邊退邊說道:
“你……你要幹什麼?”
“難不成這敗家子還要在書院內鬧事不成”
就見陳江河突然笑了笑,又霎時間收斂起來,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怒道:
“一群眼睛長在屁股上的狗東西!罵你們本少爺都嫌髒了這詩!什麼狗屁的歐陽才子,本少爺本來不想跟你爭這詩,可爾等還蹬鼻子上臉了,這就不怪本少爺讓你身敗名裂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尤其是歐陽朗,此時再也坐不住了。
陳江河的話無疑是將他徹底推向了對立麵,若是此時他再說不是自己,無異於是承認了前麵自己是冒名頂替的,對於讀書人來說,這是定然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
所以,歐陽朗站了起來,眼眶中滿是血色,咬著牙道:
“這詩本就是我作的!”
聽到他的肯定,眾人原本驚懼的心頓時被按壓下去了,像是找到了自信一般,重新昂首挺胸的喊道:
“對!歐陽兄親口佐證,以他的才名和品行,足以證明這話的真偽,諸位說是不是啊?”
“是!歐陽才子乃我揚州天驕,豈會撿你一個敗家子的牙慧?未免自視甚高了!”
“久聞陳氏敗家子惡名,今日算是見識了!”
“哼!我揚州出了個禍害啊!哦不對,還有一個……”
說著,眾人的目光就不自覺的看向了方才據理力爭的陳望道,一棍子打死。
陳望道沒有惱怒,而是輕輕嗤笑一聲,看向這所謂的歐陽才子的眼神也逐漸輕蔑起來。
一個讀書人在進入朝堂的大染缸之後變成什麼樣子都有可能,這是陳江河能理解的,可至少在他看來,一個讀書人在最青春最激昂最豪情的年紀應該是正直的,至少不該是這種品行不潔、狗急跳牆的樣子。
他很失望,搖了搖頭,冷笑道:
“你說這詩是你作的?何處作出?作於何時?”
這一連串的問題頓時讓歐陽朗有些懵逼,微微一怔後,斜著眼睛反問道:
“你說這詩是你作的,你可能說出來?”
身後的眾人又是眼前一亮,附和道:
“對!讓這敗家子先說!”
“歐陽才子聰明啊,若是先說了,保不齊這敗家子又學舌,反而麻煩!”
正當陳江河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後麵的堂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道沉穩厚重的聲音傳來:
“此詩作於五日前,於揚州城內護城河前所作!”
眾人皆驚,連忙向著後麵看去。
隻見剛才他們拜見的學政帶著幾個考官出來了,揚州書院的學子還看到了他們的院長也在陪同,急忙拜禮。
“拜見宗師,拜見院長。”
看著眾人彬彬有禮的模樣,院長原本滿是黑線的臉上這才微微好轉,不過依舊不悅道:
“諸位考官都在內堂被你們吵得不得安生了!”
眾人皆是惶恐,急忙又是拜禮,麵露慚愧之色。
陳江河看著方才開口的那老頭兒,頓時瞳孔微張,心裏狂喜。
原來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