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隊長好。”
“好好,不錯,是個好小夥兒。”蔣飛笑眯了眼,大咧咧地誇道,“現在長得神氣的都來咱們這當特務了!嘿,江廣柔那個癩蟆古子真會撿便宜!”
郭誠義見人恨不得把眼睛粘在紀瑾珩身上,訕訕地笑了笑。他忘了提醒,蔣飛年輕的時候男女不忌,混球子的事沒少幹過。
還好紀瑾珩的注意力都在綁在刑架上不成人形的李超身上,不然蔣飛可要出大醜。
“這兒還真挺熱哈,咱們出去說,先出去說。”他用手肘杵了杵蔣飛,不得不轉移話題。
沉重的鐵門把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血人和紀瑾珩一行人隔了開來。
紀瑾珩看時間不早了,跟蔣飛聊了兩句就直奔主題,他壓低聲音道:“蔣隊長,不瞞您說,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有限,李超很可能隻是個事外人,所以就照現在這麼問下去明年也不會有結果的。”
蔣飛聽罷瞪直了眼,“什麼?!”隨即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趕緊壓低嗓子,主要是他不敢相信自己忙活了大半宿,結果都是無用功,“怎麼回事?江廣柔那個屎痞癩子不是操龍嘛!是他跟我講他這回釣到了一條大魚,讓我抓緊審,我看他親自過來錄口供,才來幫忙的,不然我一個隊長手底下那麼多人還用得著親自過來審犯人?那二儀子,看我不找他算賬!”
紀瑾珩聽著蔣飛罵罵咧咧,知道他跟江廣柔有點交情,但他和江廣柔並不是一類人,便順勢安撫道:“也不算白費功夫,您的情江隊長要領的。”
“他敢不領?!”
“不過,接下來的審訊還請蔣隊長交給屬下。”紀瑾珩接著說。
“你要審犯人?”
“對。”
“會不會啊?”蔣飛猶疑地看了眼紀瑾珩,“這可是門手藝活。”
紀瑾珩抿了抿唇,“要不這樣,蔣隊長一會兒在旁邊看著,如果屬下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您就現場指摘,怎麼樣?”
蔣飛想了想,覺得行,就幹脆答應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正好也想看看這個後生怎麼折騰。
之後,紀瑾珩向蔣飛詢問了刑審的具體情況和進度,腦海裏很快就有了計劃。
嘩啦——
一大桶涼水直麵朝李超潑了過去。
窒息感猛然襲來,李超從昏迷中驚醒,他吃力地抬起昏昏沉沉的腦袋,發現自己的麵前正站著一名穿著深藍色便裝麵帶微笑的青年。
“李經理你終於醒了。”紀瑾珩負手而立。
李超身上已經沒一塊好皮,嘴角也裂了,半邊臉火辣辣的,現在一看見人就條件反射,“長官,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放了我吧!”他虛弱地掙紮著。
紀瑾珩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李超不敢再說話,但仍然驚恐地喘著粗氣。
“李經理,別緊張,我不是來審你的。”紀瑾珩考慮了一下,“算了,我先把你放下來吧,這麼吊著也不是事兒。”
說完他示意身後兩名隨員過來解繩子,自己則走出去對書記員說:“過會兒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是。”
蔣飛看他在裏麵沒說兩句就把李超給放了,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沒一會兒還有人把他吩咐做的醬油拌飯端進去,噴香還冒著熱氣兒,這是要鬧哪出?
紀瑾珩轉身進去,把拌飯放在李超麵前,在他對麵坐下,“廚子下班了,李經理不嫌棄的話就將就吃吧。”邊說邊把筷子也遞了過去。
李超雖然嘴豁了,但他從下午進來就一直遭受嚴刑拷打,飯也沒吃水也沒喝,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現下也顧不得那麼多,抓起筷子就把飯往嘴裏扒,隻覺得這是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身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也不管。
“慢點兒,沒人跟你搶。要蔥花麼?”紀瑾珩抱臂靠在對麵,語氣和緩地說。
李超搖搖頭,繼續狼吞虎咽。
“初次見麵,不如我們來聊聊吧。”
話音剛落,李超嚼飯的動作就頓住了,紀瑾珩善解人意地把水推過去,“放心,我不逼你,就說你知道的,李經理全當閑話家常了。”
“……長官想問什麼?”良久,李超才道。
說是聊家常,紀瑾珩還真就隻問一些基本的,“李經理是上海人吧?”
“對……上海人。”
“來南京之前做什麼工作?”
“經理,一直都在杜老板手底下看一些賭場生意,快十年了,沒幹過別的。”李超不清楚對方什麼意思,隻好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