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9章(2 / 2)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手指滑過皮膚的聲音,絲絲拉拉鑽進人的耳朵裏。

那隻在手臂上的手終於忍不住誘惑,一點點摸向後背,裙子的拉鏈一點點被向下拉。拉鏈走過的每一處軌跡都在蕭瀠心裏烙下了一個印記,那個聲音刺耳的很,她像是聽見了火車的轟鳴聲,躺在望不到邊際的鐵軌上等待最後的處刑。

一聲刺耳的尖叫製止了此刻的一切,蕭瀠猛地對開了鄭祿,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並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的抗拒都過於真實,即使蕭瀠在拚命壓製,可是藏在自己身體角落了的另一個自己終是衝破了禁錮,頭腦中亂象紛飛,刺耳的尖叫聲劃破整個夜空。

鄭祿一個上前,趕忙用手捂住了蕭瀠的嘴,力量大的嚇人,強迫蕭瀠鎮靜下來。

此刻不光是蕭瀠,鄭祿也嚇壞了,蕭瀠的尖叫聲過於驚悚,他生怕被喊來周圍的鄰居,這棟別墅是個秘密,蕭瀠更是個秘密,他不能讓這一切被發現。

不知有多久,無人在意時間,蕭瀠恢複意識的時候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鄭祿,她自己也靠在沙發上,兩人隔得很遠。

蕭瀠像是一個受驚的動物,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對麵的鄭祿,指甲扣著真皮沙發,發出咯咯的聲音。

蕭瀠猜到她自己剛剛失控了,這一年來她的身體、大腦常常不受控製,有的時候會出現一個聲音在腦子裏和她說話,有的時候還會痙攣個不停。

不知道接下來鄭祿會不會打她,或是強了她,不論是哪個,蕭瀠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來之前她以為自己已經看破一切,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然後再平靜的麵對死亡。但此刻她才知道,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勇敢,想起曾經見過的那些令人作嘔畫麵,蕭瀠覺得這個死前儀式,比她想象中困難得多。

“別害怕,我不會碰你了。”鄭祿發出很疲憊的聲音,身體前傾,兩個胳膊撐在大腿上,低著頭把頭埋在身體裏。

一會兒後,蕭瀠又聽見鄭祿輕笑著說:“你叫,我會害怕。”

“我比你都怕。”

如鄭祿所說,他真的再也沒碰過蕭瀠,他隻是經常回到這棟別墅來,每次來還給蕭瀠做飯。

兩個人平時幾乎是不說話的,就像兩個合租的室友,和不幹擾,各過各的生活。

這種相安無事的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蕭瀠一位這就是她以後的生活了,被當做一個寵物養在家裏。

“你上過學嗎?”

一天吃飯的時候,鄭祿突然向蕭瀠問起了話。

蕭瀠已沒了開始時對鄭祿的戒備,但說話依然很小心。

“上過,我成績很好。”

蕭瀠上學的時候一直能拿到全額獎學金,而且由於過於突出,十四歲就上了大學。她覺得自己很可笑,上天給了她別人求之不得的相貌和智力,偏偏不給她一個好身世,讓她在泥溝裏摸爬滾打,不知道是不是在捉弄她。

鄭祿笑了,夾了一筷子排骨放到了蕭瀠的碗裏,沒管蕭瀠詫異的表情,繼續自顧自說:

“如果你還想繼續上學,我可以讓你繼續,中國也行,回美國也行,但是你要保證每個假期都要回來,別想著跑。”

望著碗裏的排骨,蕭瀠愣住了,她不明白鄭祿為什麼突然對她說這些,這麼做鄭祿來說好像一點好處都沒有。

見她不說話,鄭祿又繼續說道:“你要是想要錢的話……”

“我不用錢!”

蕭瀠沒等鄭祿說完就趕緊說道,她此刻激動得厲害,雖然她還是不明白鄭祿為什麼要什麼做,但她因此覺得開心。

雖然被允許回美國,但蕭瀠沒有回去,她考去了法國,並從之前的金融轉學了設計。她很聽話,每個假期都會回到那個別墅,安安靜靜呆上一段時間。

沒想過未來,她沒有未來。

這樣安逸的生活維持了四年,在蕭瀠還沒搞明白鄭祿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的時候,鄭祿又告訴她,她自由了,不用再回這棟別墅,不用再見他,可以去任何她自己想去的地方。

蕭瀠不知道自由是什麼意思,她從生下來就沒有過自由,她的生活是囚困,是監視,是馴養,沒有人告訴她以後可以獲得自由。在她的印象裏,買賣的之後,是死亡。

她原本做好了準備,卻不斷被突發的計劃所打斷,都說命運弄人,蕭瀠此刻覺得果真如此。

之後在離開鄭祿的這麼些年裏,她始終不明白當初鄭祿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想不明白,後來就試圖忘記這個人,忘記自己的不堪,忘記不想麵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