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慈悲塔(2)(2 / 2)

“但也有人說這正是領主是戰神化身的證明,因為傳說裏的戰神,也是壯年時一病不起,短短幾天就撒手而去。”

段嘉輝嗤笑:“難道就因為一個傳言,有些人就盼著領主去死嗎?”

蘇曼也笑起來:“當然有這種人,但領主很幸運,他活下來了,盡管臉上身上留了不少疤痕。人們問他夢到了什麼,他說他夢到了戰神,戰神手拿□□,身披金色鎧甲,他的坐騎是一巨鳥,巨鳥通體金色,性情凶猛,神采奕奕。”

“他說是戰神解救了他,不然他就要去侍奉格勒天神,”蘇曼道,“領主一統漠北後,就把巨鳥的形象畫下來著人四處找尋,恰巧有一遠道而來的僧人,見了圖畫後十分驚奇,說這畫上的鳥酷似佛教中的迦樓羅神鳥,但隻是酷似,還是有些差別。盡管如此,領主,不,應該是國君了,國君也堅信是佛教聖物救了他的性命,因此轉信佛教。不過領主依然很尊重格勒天神,不然為什麼都城取名格勒爾,就是求格勒天神保佑,保佑漠北國萬世榮昌。”

哦,原來是覺得有用才供奉,段嘉輝心道。

“慈悲塔下有一石碑,上麵就刻著領主當年的故事,”蘇曼指著東北方的慈悲塔,“你也是漠北國人,肯定知道這些故事,但去拜一拜也是好的。”

段嘉輝思量片刻:“但我還是對桂花佳釀更有興趣一些。”

少年大笑:“其實我也是。”

兩人的影子越來越長,他們穿過擁擠的人流往酒樓方向去,今天是格勒爾城一月一次的開放日,沒有宵禁,人們可以盡情出來玩樂,因此人很多。

“每月十五,格勒爾城沒有宵禁,侍衛們通宵值班,一為安全,二為報時,”蘇曼轉了半圈,示意段嘉輝看周圍,“每座瞭望塔上都有人,他們有特殊的語言,監視著格勒爾城中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說著他臉上有喜悅之色:“前麵那最大的酒旗下,就是你我要去的酒樓,不過此時去恐怕沒有位置了,那酒樓頂上是城裏賞月最好位置之一。不過就算有位置又如何,必然是人聲鼎沸,喧鬧不已。”

“吵得人心慌,”段嘉輝補充,“不如找店家借幾個杯子,找處僻靜地飲酒賞月,談天說地。”

這話說進少年心裏,他立馬答應:“好,就這麼辦。”

他們皆不喜喧嘩吵鬧,蘇曼的原因尚且不明,段嘉輝則是身居高位,以前隨父親進京述職,見慣大場麵,也見多阿諛奉承,在他眼裏與蒼蠅無疑。

兩人沿著河道兩旁的桂花樹一路往前走,空氣裏彌漫著花香和飯菜香,多種氣味混雜在一起反倒沒有成為刺鼻的味道,段嘉輝還多吸了兩口。蘇曼笑道:“現在人還不是最多的時候,等人們吃過晚飯出來遊樂,大街上就摩肩接踵,恐怕鞋子都會被踩掉。”

他們緊走幾步,趕到酒樓,酒樓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都是趕在今天要取桂花酒的。

其實那桂花酒釀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隻需要把桂花泡進酒裏在外晾一宿,待到桂花香氣和甜味完全滲入酒中,再撇去酒裏所有花瓣,酒香和花香完全融入到一起,口感醇厚微甜,香味綿長,桂花酒就算成了。不過其中也有大學問,例如如何不讓塵土進入酒中使酒變質,又或者不同的酒要如何與桂花搭配才能出最好的味道。酒裏的桂花香甜味,多一分,喧賓奪主,少一分,甜味不足就有些苦澀,一點一滴,都是釀酒人手上的功夫和心裏的文章。

末了,蘇曼略有些得意地道:“這家酒樓的桂花酒,一切都恰到好處,但每年我依然能喝出一點微小的差別,比如去年的酒就比前年多了半分酸。”

他從仆從手裏接過買酒時店家給的收條,繼續和段嘉輝說話:“各地都有佳釀,我總是誇格勒爾城的桂花酒,其實是我孤陋寡聞。”

“怎麼會,”段嘉輝道,“各地有特色,我來的路上就聽人提起格勒爾城的桂花酒,說起來也是讚不絕口,隻是苦於沒有機會品嚐。不過班德城也有他們的特產酒,最開始是草原上的牧羊人帶著喝的,口味辛辣,一口下去仿佛有烈火從嘴燒到胃裏,取暖最好,也符合當地人粗豪的性子,以後如果你有機會去班德城,我與你一醉方休。”

蘇曼眼光暗淡些許,但立馬又亮起來:“如果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