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延也沒辦法,總不能為了塊玻璃用強,欺負一個受傷的小孩子,他可下不去手。
兩人坐在屋裏閑著無事,喻延給曲嘉樂血呼啦歘的腳拍了幾張照片做紀念。曲嘉樂不知道踩玻璃有什麼可紀念的,但喻延堅持要拍,隻能讓他拍幾張。
喻延拍完照片又去收拾碎玻璃。曲嘉樂看他笨手笨腳的帶個手套拿手撿玻璃,就起身單腳跳著要去給他拿掃帚。喻延嫌他是病號,不讓他亂動,還想抱他到沙發上去,曲嘉樂怕他又把自己摔了,趕緊跳到了沙發上去,坐著看喻延收拾玻璃。
喻延壓根就不會收拾,撿了半天才把大片的碎玻璃都撿好了,放到一個防摔的塑料膜上,又去拿紙將地上紅花油連同碎玻璃一起撮起來,也放到塑料抹上,然後去找了個大膠帶,將塑料膜纏好,那個筆寫了‘碎玻璃’三個字,也用膠帶纏到塑料膜上。
忙完這些,就聽到窗戶外摩托生轟隆一下停在樓下的聲音,喻延將客廳裏擋路的紙箱子都踢到兩邊,走到窗戶邊看了眼,道:“我們老板回來了。”
李森一進屋,先看了眼給他開門的喻延,然後一扭頭看到沙發上的曲嘉樂,再一低頭,看到地板上一灘血,還有旁邊一條蜿蜒到沙發前的血跡。看著就很瘮人。
喻延隻收拾了紅花油,曲嘉樂轉移陣地沿途滴落的血,以及坐沙發上腳上滴下來落在地板上的血都沒收拾。
李森嘖了一聲,先問喻延道:“你摔哪兒了?”
喻延心虛道:“我沒事。摔了胳膊。”指了指曲嘉樂,“他比較嚴重,先送他去醫院看看吧。回頭再跟你細說。”
李森走到曲嘉樂麵前,沿途又將已經被喻延踢開的紙箱子踢了幾腳,到沙發前,往曲嘉樂麵前一蹲,盯著曲嘉樂的腳問道:“傷哪兒了,我看看。”
曲嘉樂有點緊張,但還是聽話地提了提腿,隻提了一點點,沒敢提太高,怕李森嫌他腳髒。
李森伸手捏住他腳腕,直接整條腿提起來,看了眼,立刻長嘶了一聲,一臉扭曲:“這傷——這真不能算小傷了,我可不敢處理。去樓下診所吧。”
喻延道:“樓下誰知道是什麼黑診所,就會掛生理鹽水,鬼知道器具消毒沒消毒,還是去醫院,人家還是小孩子呢,別留下什麼毛病變成瘸子。”
李森不跟喻延辯駁,起身抱起曲嘉樂,道:“行,我送他去吧。你在家等著?”
喻延忙道:“我也去。我帶人家回來的,我得負責。”
李森嗤笑了一聲:“你說你帶人家回來幹嘛?人家本來隻是皮肉傷,現在好了,傷筋動骨了。腳下那麼深一道口子,一星期都好不了。”
樓道裏有點黑,喻延在前麵打著燈。李森抱著曲嘉樂不太好看路,為了看清樓梯不得不身子前傾,曲嘉樂在他臂彎裏就控製不住往前滑,李森剛下了兩階樓梯,就抬胳膊掂了掂。
曲嘉樂嚇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以為李森不耐煩了要把他扔出去,忙兩手抓緊了李森的衣裳。好在李森沒他想的那麼凶殘,隻是掂了一下,把曲嘉樂往上抱了抱,重新抱穩後,繼續抬步下樓梯。
曲嘉樂還是有些怕怕的,戰戰兢兢喊道:“老——老板?”
李森愣了下,半天才回過來他叫自己,忍不住好笑:“你叫什麼老板?我叫李森,你叫我李哥或者森哥吧。你這一叫老板,我還以為我在燒烤店裏呢!”
曲嘉樂從善如流立馬改口,繼續顫顫巍巍喊道:“森——森哥。”
喻延站在樓梯拐角的平台上,手電筒晃了晃,學著曲嘉樂喊道:“喲,森森哥。”
李森笑著罵了喻延一句,又道:“你手電筒別晃,好好照著路!”說完喻延,又低頭問曲嘉樂道:“怎麼了?”
曲嘉樂小心翼翼看他臉色,道:“我是不是有點重?”
李森笑著又掂了兩下,道:“還行,三兩骨頭二兩肉,這腳上要沒玻璃的話,我一隻手就能拎起來。”
曲嘉樂:“……”他沒太聽懂中間那句,好像是說他輕,但又不是很肯定。不過後麵一句聽懂了,是說他不是很重的意思。
又下了幾階樓梯,李森又抬起胳膊掂了兩下。
曲嘉樂又嚇到了,手抓到了李森胳膊,滑溜溜的抓了一手汗,他又慌了,結結巴巴開口:“森,森哥?”
李森聚精會神下樓梯,不太想跟他說話分神,沒好氣道:“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