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一切如昨日的再現，隻是玩家間交流更少。
慕白第一次嚐了酸菜魚，意外味道居然不錯，或者說，比他想象中好。
飯後依舊是打掃工作，慕白選擇先打掃船艙。
船艙裏照明有限，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因為船體每晚都會在海水裏浸泡一夜，昨日才打掃幹淨的地方又出現了髒汙。慕白現在知道這些淤泥一樣的東西，是那種熒光的海藻。離開海水之後，這些海藻不再發光，一團團堆積在船艙內，幹癟如絲，看起來就和真的頭發一樣。
清理幹淨這些，慕白推開了廚房的門。船上的廚師隻有做午飯的時候才來這兒，其他時間都和那些影子似的船員一樣，躲在慕白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廚房內廚具倒是不多，也沒有油煙機之類難打掃的器械。但桌子、地板都積累了層厚重的汙垢，慕白聞到了血腥味。雖然廚房有血腥味不奇怪，但泡了那麼久的海水還在……難道廚房每天是用血刷地板的嗎？
中午時，廚師船員出現過一次，從木桶裏取肉出來給船員做飯。那些青白的肉看起來簡直像腐乳，被廚師拿在手上時還不時掉落碎渣。
廚師離開之後，忍受著濃重的刺鼻氣味，一遍遍換水刷洗，慕白終於將廚房打掃幹淨。其他人也是差不多時停手。周虎真的逛了一圈挑刺，但沒挑出來。
慕白：“我找高級船員來檢查看下吧。”
無人提出異議。更沒人和慕白搶這份差事，慕白叫出臥室裏的高級船員，先請他順路看了船艙。
高級船員隻看了一眼，裂開恐怖笑容：“不合格。”
潘辰一下子叫出來：“怎麼可能！我們打掃了整整兩天！”
周虎也瞪大眼睛，急切問道：“甲板呢？！甲板合不合格？！”
高級船員同樣隻看了一眼，給出一樣的回答：“不合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級船員說完這句話，甲板上的溫度仿佛瞬間低了幾度。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冰冷黏膩的惡意窺視，像橫在眼球前的尖刺一樣讓人難以忽視。
慕白不會錯過這種惡意，他回頭的瞬間看到：所有船員都盯著他們，像鬣狗在打量瞪羚。但在他回視後，那些船員低下了頭，依舊各自忙著手上的工作。
剛剛的惡意窺視，像瞬間燃盡的香煙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隻有明顯的煙味留了下來，和恐懼的香味一起徘徊在甲板上。
尖臉女咬著指甲：“到底哪裏沒打掃到啊？我連縫隙都用刷子刷了好多遍啊！”
“有沒有可能……”胖子話說一半後開始撓頭，冥思苦想又想不到的樣子。
雙手在下頜前交叉，食指相互輕敲，慕白思忖著詢問：“npc會撒謊麼？”
胖子：“說謊倒是不會。但是吧，真話說不全，或者說話方式雲裏霧裏的，再或者有歧義。比如npc派的任務是讓我們切蚯蚓吧，他不會告訴你要橫著切還是豎著切，具體切幾段，要靠玩家自己試……”
他的話被周虎暴躁打斷，周虎雙眼閃著狼一樣凶狠的光：“你們誰偷懶了？肯定有哪裏沒打掃到才害所有人不合格的！”
“不是這樣吧。”慕白清冽的聲音引來眾人目光，他掃視過幹淨整潔的甲板，“剛剛那個高級船員，不管是在船艙裏還是這兒，都是隻看了一眼就說‘不合格’。隻看一眼就能判斷，說明髒東西應該很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