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什麼意思？你說我沒打掃幹淨？！”
“在我看來挺幹淨的。”慕白舉起拂過船舷的手給眾人看，指腹上並無任何汙漬。
放下手，慕白繼續道：“在我們眼中很幹淨，是靠現有條件做到的極限，在船員眼中卻是不幹淨，不合格。評定衛生合不合格，一般都有固定幾項檢查標準吧？”
“這倒是！”胖子掰著手指開始數，“想我們飯館裏衛生檢查，要看垃圾處理、物品整潔、手印茶漬、有沒有蚊蟲……好多項！”
“所以有沒有可能，船員對‘幹淨’的定義和我們不同？他們關注的某點我們並沒有做到，才會被判不合格。”慕白提出個揣測。
胖子哭喪著臉：“那咱們是哪沒打掃到啊？我想不出來啊！”其他幾人也安靜下來，都一幅擰眉深思的樣子。
借著天色還算明亮，慕白能清晰看到腳下地板的細節。被海水不斷侵蝕的鐵板有著刷不掉的鏽蝕痕跡，這不是僅靠抹布鐵刷就能消滅的汙漬。纜繩和船帆上的灰塵？會有船長對衛生要求這麼苛刻嗎？
如果係統不會安排必死的環境，任務也應該是有方法完成才對，也就是說，憑他們現有條件就能做到。
抹布、鐵刷、海水就能做到的打掃……船員關注的合格點，會是什麼呢？
周虎突然發聲打斷了眾人思考：“別閑著！繼續打掃！每一寸地方都給我再刷三遍！這樣一點不漏，我就不信還能不合格！！”
尖臉女抱怨：“我手被海水泡的快蛻層皮了……”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啊。”胖子已經在打水了，“這次大家都再仔細點，爭取一遍過。”
似乎身後被洪水猛獸追趕著，眾人沉默又匆匆地打掃、吃飯、下船、睡覺。海中美景依舊，詭異又危險，疲憊和恐懼灌滿了他們身體，所有人都是一臉疲態。
天亮之後，大霧恒久地籠罩著這片海域，仿佛他們永遠也等不到晴天。
一行人沉默地再次登船，沉默地繼續打掃。機械化地完成這一係列活動後，傍晚時間，眾人重聚在甲板上。
胖子試探著開口：“開始檢查？”
周虎急躁地在甲板上走來走去，沉重的步伐如敲在人心頭的鼓點，金發三人臉上也都透著忐忑。最後周虎一咬牙：“我去叫！”說著還瞪了慕白一眼。
慕白擺擺手，示意自己無所謂。
高級船員此時就在甲板上，周虎小心接近說明情況後，慕白看到船員裂開的嘴更大了，黃濁的眼睛裏惡意和喜悅簡直要滿溢出來。含糊的聲音響起，他說：“不合格！”
這一聲如閃電劈過，原本低垂著頭的船員都齊刷刷抬起了頭，死魚一樣黑洞洞的眼睛盯著慕白他們，直勾勾的，一眨不眨。那眼神比世界上最凶殘的連環殺人犯都要恐怖，比饑餓了三天三夜的食人魚還要瘋狂。
每一個船員嘴角都和高級船員一樣，裂到了兩邊耳根，固定成一個猙獰可怕的“微笑”。
那“微笑”似乎在說：你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