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琛和杜川回到郡守府時已是酉時,他先是去了偏廂看了一下那些老人孩子,見他們都已換洗幹淨在房中休息,才又回到了杜川所在的正廂房。
回到房內,隻見杜川斜坐於桌邊,半托著腮盯著手裏的一塊玉佩發呆。慕少琛走近兩步,發現他手裏拿的那塊玉佩好生眼熟,而後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才想起來之前沐浴更衣時,自己將那塊玉佩忘在了髒衣服裏了。
此時杜川手上拿的,正是自己遺忘的玉佩。
慕少琛快步走過去坐到杜川身邊,伸手就要拿回自己的玉佩。杜川本來還在想事情,可慕少琛一靠近他便發現了,餘光見慕少琛伸手過來,便手掌一收,將玉佩合於掌心,而後又將手背到自己的腰後。
杜川轉向慕少琛,挑了挑眉,笑道:“少安不許我動手動腳,如今怎的反而對我動手動腳了?”
“誰對你動手動腳了。那玉佩是我的,你快還我。”
“哦?原來是你的?”
杜川又挑了挑眉,故作好奇的將玉佩又拿回來看了看,似笑非笑道:“此玉細膩光滑、手感圓潤,一看便是被人常年貼身佩戴、汲取了人體精氣的。隻是少安你精氣陽剛身上又暖和,怎的貼身養的玉竟如此寒涼?”
“這又不是我養的,是別人送我的。”
“我就說這玉雕得清雅脫俗不似你的風格,原來是別人送你的定情信物?不知這玉佩原先的主人,是何等清雅絕倫的姑娘,竟捕獲了我們少安的芳心?”
慕少琛有些急了,扯過玉墜下的流蘇便將玉佩搶了過來,解釋道:“什麼定情信物,你莫要胡說。這是行腳幫幫主給我的,隻是可以讓我拿它找行腳幫問消息的信物罷了。”
玉佩被硬搶回去,杜川也不惱,反而是微歪點身子,半垂了眼睛上下掃視了一遍慕少琛,道:“莫少俠,你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讓威名天下的行腳幫幫主,將如此貼身要緊的信物送於你?”
慕少琛微皺了點眉,不解的看了看手上的玉佩,道:“這玉佩是我拿一百金換的。怎的,它很值錢麼?”
“你莫不是不知道它的用處?”
“行腳幫的人隻同我說,持此玉佩者,若遇緊急情況需要行腳幫提供便利或者情報,等同於幫主親批,行腳幫需無條件幫我,過後再問我要錢。說是信物,但找他們幫忙,終歸還是要錢的。我是因為這玉佩看起來材質不錯,估計還能賣上幾個錢才勉強收下。”
聽慕少琛原先竟是想拿此物賣錢,杜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此物乃是無價之寶,你居然想拿它賣錢?”
杜川說完,居然還有些氣不過,伸手又想搶回玉佩。
“你既然想賣,不如賣給我,你開多少價都行!”
慕少琛輕輕把手一收,就躲過了杜川的手,而後他更疑惑道:“你先說說,為何它是無價之寶?”
杜川見搶不過,隻好收回手,不甘心的歎了一口氣道:“相傳行腳幫幫主掌握天下機密卻從未在世人前露過臉,無人知曉他姓甚名誰。唯一可以辨別他身份的,一個是他貼身佩戴的玉佩,一個便是他從未離身的玉笛。也正因為這兩件信物,世人便尊稱他為‘玉幫主’。”
“可這玉幫主性情十分孤傲怪異,他明知世人隻能通過信物辨識自己,居然還為此專門定了個幫規,讓行腳幫上下,隻認信物不認人。要求行腳幫各幫眾,但凡看到幫主信物,便如同看到幫主親臨,無論持信物者提出什麼要求,都要無條件服從。”
“真的假的?”
慕少琛有些不相信的又拿手中的玉佩翻來覆去的看,而後不信的搖搖頭道:“你又騙我。這玉佩雖然精致上乘,可也不是仿製不了。若拿個玉佩就能成為幫主,那人人仿製玉佩,豈不是人人都是幫主了?”
杜川知道慕少琛小瞧了這玉,便又對他的無知嗤之以鼻道:“所以我說你是個江湖小白蓮,什麼都不懂。那玉佩你別看它外表平平無奇,你可知它乃是世間少有的溟玉?相傳此玉來自地府,透光則赤遇熱則金,又豈是一般玉石能仿製的。”
杜川說到這,微傾些身子挨向慕少琛道:“你試試給它運些真氣,看看它會不會變色?搞不好人家玉幫主當真隻是給你一塊普通玉佩呢。”